她扭头，本想先发制人质问他凭什么，却没想到他没穿衣服。
“你……”
姜晚柠下意识转身，背对着他，“我的手机还给我。”
“都做过多少次了，还害羞？”
郁衍边说边往衣帽间走，出来时腰间多了条围巾。
他上前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
姜晚柠听见身后的声响，回头朝他摊手心，“手机。”
“下午不是挺拽，咬死不出来？”
郁衍感觉太阳穴处微微胀疼，嗓音带着一丝疲惫，“现在怂了，不骂王八蛋了？”
姜晚柠知道他喝了酒，现在应该是不舒服的。
如果是以前，她会上前帮他揉太阳穴，会把蜂蜜柚子水递到他跟前。
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叮嘱他不要喝太多。
只是，她已经没有立场做这些了。
“我要手机。”
姜晚柠始终保持摊着手的动作。
郁衍低头，看着那只白皙的手掌，掌心的那三条线都很完美。
难怪寺庙的人会说她命格富贵盈门。
他抬手拉过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随后将她的两只手放在自己太阳穴处，“给我揉揉。”
他声线嘶哑，似乎是真的不舒服，言语中带着一丝求人的意思。
“难受。”
姜晚柠抽了抽自己的双手，没有丝毫作用。
他死死拽着自己的手。
“让我舒服了，手机就还你。”
这话放在平时，姜晚柠肯定以为他脑子里又在想那档子事。
此刻他靠着自己，双眼闭着，眉间也紧皱着。
姜晚柠始终是不忍，“手放开。”
食指和中指落在他太阳穴处轻轻按揉，房间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郁衍合着眼，脑海里突然浮现付辛在酒吧的话。
他们说，她像只狐狸，勾人得很。
其实这话没错，姜晚柠虽不是狐媚长相，却自带勾人的气质。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靠近。
狐狸……
郁衍心里念着这两个字。
都说狐狸是长情的动物，她，也是吗？
宋知许是她的初恋，两人有过轰轰烈烈的恋爱，在最爱时分开，到现在的重逢，想要破镜重圆是迟早的事。
只是，他舍不得放手。
“南城那边气候宜人，四季如春，给你找的地方在景区，一年四季都有鲜花。”
姜晚柠的手停下，沉默了几秒后松手，往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郁衍重新坐直身体，扭头看向她，“附近还有天然的温泉池，冬天可以……”
“南枝喜欢，你就要强塞给我吗？”
姜晚柠冷笑了几声，“我之前还以为，你春天带我去看樱花，冬天带我去泡温泉只是因为我喜欢。”
却没想到，这也是南枝的爱好，他已经习惯了去做这些事。
“你什么意思？”
郁衍看着她，说道，“如果你现在不喜欢了，我可以……”
“我不去！”
姜晚柠音调不自觉提高，“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让我走！”
“你留在这干什么呢？”
郁衍起身朝她靠近，“你在海城找不到工作的，你要考什么生存。”
言语中的笃定让姜晚柠愣住。
只是一会的功夫，她便明白过来，“是你在背后搞鬼。”
郁衍没否认。
“难怪……”
姜晚柠唇瓣嗫嚅，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难怪她投的简历全部石沉大海或者直接拒绝。
郁氏在海城说第一没人说第二。
他如果打了招呼，没有人敢顶着压力录用她。
“你是想要逼得我走投无路，最后答应去南城？”
姜晚柠嗤笑，“但我偏不会让你如愿。”
“去南城后的所有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去到那不会有任何困难。”
“然后呢？”
姜晚柠不知何时，眼眶泛红，眼角泛着光，做你养在外面的金丝雀，你有空了就过来看看，没空了就让我在陌生的城市独自一人生活！”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
就像是一直悬在悬崖的心被人一把拽住死死往下扯，疼痛从四肢传开传到心脏……
“我是人，不是你的私有物……”
姜晚柠往后退，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郁衍立在原地，他感觉脑袋比刚刚更疼了。
“你先去那边，如果真的不合适，我再接你回来。”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此刻耐着性子和她商量。
“是要和南枝订婚了，怕她发现我和小叔之间令人不齿的关系吗？”
“姜晚柠！”
郁衍不喜欢她嘴里的不齿两个字。
“听话，就这次。”
“呵。”
姜晚柠仰着头，脸上已经湿了一片，眼里却仍旧倔强，“我不会去，除非你把我打晕带到南城。”
就算带过去了，她也还是会找机会回来。
砰的一声，厚重的门被人打开又重重关上。
卧室内只剩下郁衍一人。
他走到落地窗前，那双向来自信笃定的双眼浮现一丝迟疑。
她这一次似乎非常抗拒。
可是为什么？
姜晚柠明明很想离开郁家，现在如她所愿，她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到底是不想离开海城，还是不想离开宋知许……
隔天一早，双眼红肿的姜晚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郁衍离开才出房门。
一楼端着小米粥出来的吴妈招呼道，“姜小姐，下来吃早餐。”
姜晚柠下楼，吴妈擦了擦手，从客厅的抽屉里掏出手机，“这是先生让我给姜小姐的。”
“好。”
她拿过手机一看，除了凌霜和司慎打了十几个电话，其他都是同事的微信消息。
一条条回复之后，她给司慎打了电话过去。
“司慎，帮我个忙。”
“好。”
他从不过问是什么事，只要是姜晚柠开口，他就会答应。
“你派辆车，在辛夷园门口等着。”
司慎沉默了一会，“是不是他囚禁你？”
“反正不让我出去。”
姜晚柠站在一楼看着不远处的大门，冷静道，“可以的话，找几个能打的。”
挂了电话后，姜晚柠坐在餐桌上。
刚拿起金枪鱼寿司，还没吃一口，胃里就泛恶心。
她小跑着到卫生间，干呕了好一会。
“怎么了这是？”
吴妈听见动静急忙过来，“哪不舒服？”
“没事，最近这身体也不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