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南枝欲言又止，她的确不满意。
不满意他在无人的地方对自己这么冷淡。
不满意他总是记不住自己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可这些，她无法说出口。
“阿衍！”
南枝看着他要离开，赶忙小跑着追上去，“你是不是还记恨当年我让你丢脸的事？”
郁衍不动声色撇开她伸过来的手，“说的什么傻话。”
他微微勾唇，“我从来没放在心上。”
南枝的手从空中滑落，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是喜欢她喜欢到不介意她做的这些事情。
还是不在意她，压根不会把这些放心上。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郁衍才知道。
“以后没事不用到辛夷园，我喜欢安静。”
南枝脸色刷地一下失了血色。
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那……
一阵晚风突然袭来，护手霜的清香在鼻尖打圈圈。
她突然就懂了。
自己明知道郁衍能闻出姜晚柠身上的味道，从辛夷园离开时却忘了去掉这味道。
想来，早上她在医院门口碰见他时，他就猜到了。
南枝静静地站在月色中，月光洒在她清冷的脸上，映出她内心的复杂情绪，她的心，像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
病房内，姜晚柠看着昏睡着的凌序安，疑惑道，“凌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凌霜看着病床上的人，低声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人给爷爷下套，和老赖公司签了合同，这个消息不知道被谁传出来了，合同到期或者快到期的公司都宣布不再和凌氏合作，爷爷一听被刺激到，一激动就……”
“那你找海鑫建材的人是……”
“和那个老赖公司打官司的人很多，海鑫建材是唯一胜诉的。”
凌霜停顿了一会，继续道，“所以爷爷让我找鑫海的人。”
姜晚柠点点头，“知道了，我去想办法。”
她走出病房，捏着手机站在走廊。
海鑫建材的负责人她见过一两次，也有联系方式。
只是……
她犹豫着，但一想到刚刚凌霜惨白的脸，她还是拨通了电话。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边接得很快。
对于她提出一起吃个饭的请求，也答应得很爽快。
姜晚柠挂了电话，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忧。
海鑫建材的负责人梁毅风度翩翩，年轻有为，绅士稳重。
跟这样的人相处，是舒适的。
但姜晚柠对他却下意识防备。
梁毅对她太特殊了，之前公司有个项目，三四拨人往他公司跑，却始终见不到人。
后来，她接手了这个项目，上门时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
没想到很顺利见到了他，项目也很快敲定了下来。
一次可能是幸运，但接下来很多次的项目。
梁毅都指明让她负责。
姜晚柠不是傻子，自己又不是什么富家千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梁毅惦记的。
可是，难道他也和别人一样，看上自己这张脸？
姜晚柠觉得梁毅不是这样的俗人。
最后和凌霜坐在了餐厅，也还是没想清楚他对自己特殊的原因。
“这个梁毅，好不好相处？”
坐在里面的凌霜忍不住担忧，“如果他提出什么非分要求，我……”
“被担心，他不是这种人。”
姜晚柠安抚道，“不要自己吓自己。”
她看着凌霜下意识捏紧的双手，眼里闪过怜惜。
凌霜从小家境优渥，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这么紧张只是因为她没求过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担心她做不好这件事，凌氏这次估计要元气大伤。
她的无措和担忧，姜晚柠都看在眼里。
“姜小姐，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我迟到了。”
梁毅边道歉边落座，“你们等久了吧。”
姜晚柠摇头，“没事，我们也刚到不久。”
梁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刚好和一位朋友也约了吃饭，姜小姐你们不介意的话，他也一起？”
姜晚柠和凌霜对视一眼，点头，“没事，就当认识一下。”
她话音刚落，余光便看见落地窗外下车的身影。
眉间微微皱起，郁衍怎么来这？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想怎么躲，对面的梁毅便招了招手。
很快，郁衍在她对面落坐。
“郁衍？”
凌霜忍不住说道，“你怎么……”
“你们，不欢迎？”
郁衍靠坐着椅背，一副主人翁姿态。
姜晚柠看着对面的两人，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念头。
“梁少当初答应和郁氏合作，是看中了我的计划书，还是……”
她看了郁衍一眼，“其他的什么原因。”
“姜小姐你是聪明人，不是已经猜到了？”
梁毅眼里没有丝毫的轻蔑，语气真诚，“姜小姐能力出众没错，只是，郁氏从不缺能人。”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郁衍的这层关系。
和鑫海的合作不一定是她拿下。
姜晚柠垂下眼，沉默着没说话。
一顿饭悄无声息吃完，梁毅率先起身，“三哥，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郁衍点头，随后起身让路。
“梁少……”
凌霜下意识站起身，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我有件事……”
梁毅闻言，看了眼重新坐下的郁衍。
说道，“凌家的人我听说了，只是，帮鑫海打官司的律师，是三哥推荐的。”
他的话已经足够明显，这件事，要找郁衍帮忙。
梁毅离开后，餐桌上的三人沉默。
凌霜想了一会，起身道，“郁小叔，我求你件事。”
郁衍闻言，没有看她，而是把视线放在一直没说话的姜晚柠身上。
“张妈最近老惦记着你，说你好久没去她那了。”
姜晚柠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什么时候去？”
“下午反正你没事，就今天下去吧。”
郁衍说完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柠柠……”
凌霜下意识拉住她。
“没事，在医院看着凌爷爷。”
姜晚柠安抚道，“等着我消息。”
她拉开凌霜的手，跟上郁衍的步伐。
上车后没多久，姜晚柠便认出这是去辛夷园的路。
她冷笑了一声，“小叔你口味还挺特别。”
明明南枝已经搬进去，却还是拉着她往那跑。
“你以为这次睡一觉，我就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