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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刚走出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小一,“公子您可算醒了。”

“嗯。”沈爰边应声边伸了个懒腰。

小一看她这幅模样双眉都缠在了一起,脸上焦急之色越发浓重。

这花家都知道了昨日自家公子相护琴女,琴女以身相许之事,这可如何是好。

沈爰完全没注意小一的表情,只道:“今天早膳吃什么?”

小一抬头看了看天,他也没敢提醒自家公子这都快晌午了,支支吾吾道:“公……公子啊,外面出了一些事……”

沈爰不以为意,轻摇折扇,随意开口道:“什么事,是陛下驾崩了,还是太后薨了?”

在她心里,除了这两件事,还真没什么事能称为大事的。

小一闻言却大惊,“公子,这可话不能乱说,这让人听去了可是诛满门的罪啊。”

“行行行,”沈爰一笑,“我都快饿死了,我想先吃早膳。”

小一哭丧着脸,“公子,你可别吃了,你还是先想想昨晚那姑娘的事该怎么解释吧。”

沈爰一顿,疑惑,“什么姑娘?”

“就昨晚那姑娘。”

她想了一下,昨晚那姑娘,昨晚她见过什么姑娘吗?

对了,琴女。

还未待她又问什么,忽听门外嘈杂声响成一片。

小一听到这声音,慌忙把沈爰往屋里推,“公子,你还是快躲一躲吧,把那姑娘也藏好。”

沈爰一脸懵,“不是,这什么情况?”

“公子,你先别管什么情况,你还是先躲起来吧。”

小一推不动沈爰,急得直跺脚,“公子你再不躲就晚了。”

“已经晚了。”沈爰看着那大摇大摆如鸭子一样闯进清风苑的女人们,好像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又好像不太明白。

“侄儿啊,昨晚可是休息好了?”花三夫人还没走到跟前儿,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沈爰“呵呵”笑两声,“有三婶惦记着,怎么可能休息不好呢?”

花三夫人皮笑肉不笑,姜乐知还是那温温柔柔的模样,身后一众丫环妈妈,眼中满是讥诮。

沈爰双眸转了几转,上前一礼道:“见过三婶,没想到这才隔了一天,三婶就又来看侄儿了。”

花三夫人笑得颇有风情,“哈哈哈,你不是说这清风苑闷得慌吗?三婶自然是要来看看你的,你可是用过早膳了?”

“还没呢。”

“可是刚起?”

沈爰点头,“是啊,昨日睡得比较晚。”

“哟,你看看,这毕竟是年轻气盛呀,玩儿起来都不知道节制。”花三夫人笑容里带了一丝促狭。

沈爰但笑不语。

花三夫人道:“我看你都这么大了,也是该娶妻了,你觉得那姑娘如何?”

“姑娘?”沈爰一脸迷惑地看着花三夫人,“三婶说的是哪个姑娘?”

花三夫人的眼神儿埋怨地抛向沈爰,“你说说你,真是不长心,还有哪个姑娘呀?”

沈爰依旧一脸迷惑。

姜乐知端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扯了扯花三夫人的袖子,“姑姑,你瞧你这问题问的,表哥定是害羞了所以不敢开口呢。”

花三夫人亲昵地拍了拍姜乐知的手,“是呢,是呢,我都把这点儿给疏忽了。”

姜乐知微笑道:“表哥,这花家门风清正,花家子孙在娶正妻之前是一定不能沾染女色,若是坏了规矩,无论那女子卑贱与否,都要娶她为正妻,否则那女子就要沉河。”

沈爰也不表示能不能听懂她们的话,就鬼使神差的就问道:“为何?”

“这是花家规矩。”姜乐知面上挂着菩萨一般的悲天悯人表情,温温柔柔对沈爰道。

这表情和语气让沈爰有些不爽。

呵,呵,呵。

世上这个叫“规矩”的东西是否管的太宽了,人家叫“律法”的兄弟监管一国上下,维持人间秩序,都没这么高调,“规矩”又是个什么东西,没有白纸黑字,且影响深远。

它是人吗?

显然不是。

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啊?它是什么东西?

沈爰心中不爽,也并未表现出来,依旧笑吟吟地听着她们讲话。

“对对,”只听花三夫人接着道:“当初你娘啊,就是跟你爹发生了关系,老太太死活不同意你爹娶你娘,要把你娘沉河,你爹心善,不忍看你娘因他而死,就带着你娘跑了。”

听到这儿,沈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三婶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花三夫人满脸慈爱地看着她道:“侄儿啊,三婶知道让你娶一个乐妓的确是委屈你了,可是你能忍心看着一个柔弱的女子被沉河吗?当年你爹都不忍做这样的事儿,你是他的孩子,秉承了他的温良心善,定然是做不出这种事儿的,是吗?”

“那三婶的意思是……”

花三夫人一笑,“那女子虽出身不高,可模样瞧着还行,不如你就娶了她吧,以后再多纳几房妾室也不会委屈了你。”

花三夫人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若是以后她这侄儿娶妻,随随便便都会娶一个高门之女,到时候岂不是让这侄儿找到了依仗。

让他娶了琴女,且琴女身份低微,他会被众人耻笑不说,且断了他寻找外力的机会,花三夫人如是想着。

沈爰自然知道她的打算,她叹息道:“可是三婶儿我并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个姑娘呀,要我娶谁呀?”

闻言,花三夫人看向姜乐知,眸中皆是疑惑,随后,她对小一道:“小一,你来和你家公子说说。”

小一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只小声道:“奴……奴才不知。”

闻言,花三夫人笑着的眸中有恼意一闪而过,而后笑着对沈爰道:“难道侄儿是不喜欢那女子,不想娶她?”

“三婶,要不就进屋来坐吧。”说着沈爰就伸手做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花三夫人愣了愣,姜乐知也心存疑惑面上倒还是微笑以对,“表哥真要害那女子沉河?这可不是花家子孙能做的事。”

沈爰笑道:“花家子孙,自不会做无德之事,表妹说笑了。”

“那……”姜乐知迟疑,试探道:“表哥是要娶了那女子了?”

“三婶和表妹应当是误会了什么,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女子。”沈爰道。

花三夫人和姜乐知对视了一眼。

花三夫人身后的一个妈妈站了出来,“公子啊,昨晚老奴亲眼看着那琴女进了你的房间以后就再没出来,公子何必隐瞒呢。”这花府上下谁不知道昨晚那琴女来清风苑自荐枕席了,还隐瞒个什么呀。

沈爰看向她,见她一张脸皱得跟穿了八百年没洗的棉布衣服似的,“三婶前日说的那番给我当娘的话,可是把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呢,没想到啊,三婶居然还派人暗中监视我,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是花家人能做出来的?”

“放肆,”花三夫人呵斥那婆子,“主子说话,哪有你奴才开口的份儿。”

姜乐知替花三夫人解释道:“昨日这王妈妈不过是路过恰好看到而已,表哥千万别多想,姑姑哪会做出这种事呢。”

沈爰回他一笑,那笑比用土做的黄金都假。

就在此时,“汪汪”两声狗叫,一只黑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四蹄狂奔直冲人群。

“啊——”一声尖叫简直能刺破人的耳膜,众婢女婆子四处乱躲,黑狗磨牙霍霍,大眼珠子迸射星火,狗中霸王之气赤裸裸。

这狗风姿不凡,不知道陛下最近封的那个三品黑风将军有无这等霸气。

霎时间,一阵躁动蔓延,有狗一只,非常吓人。有狗咬人,有人幸灾乐祸兮,人狗相咬,必有一伤兮。

这场仗,狗若胜,人伤;人若胜,狗死。

唉!有点不公平。

“啊——”

“啊——”

黑狗速度如电,扑向众人,吓得一众人哇哇乱叫,慌忙躲避。

姜乐知躲在婢女身后尖叫,“表哥,这狗怕是要伤人,还不快叫它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