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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的前身是容朝,容朝历经百年,后因制度积弊沉疴难返,兵祸四起,容朝的疆域被割裂切碎,容朝皇室守住被割剩下的改容为南陵。

而沈爰的生父及生母便是容朝最后一代帝后。

伊天阁便是容朝留下来的,此组织百年前起于江湖,后被一容姓将军收服,相传容姓将军能一统天下,依靠的便是伊天阁。

伊天阁之中,多是能人巧匠,决顶奇才,个个都是文能安生民,武能平天下。

容朝建立以后,伊天阁也并未解散,而是成了每一代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剑,独立于朝野之外,历代传衍,伊天阁只听命于皇帝,伊天阁阁主也只忠心于皇帝。

得伊天阁,可尽知天下事。

可渐渐的,一百多年过去,伊天阁越发势大,伊天阁阁主收王公贵族之子女为徒,从本来的帝王之剑,变成了制约皇权,成为了帝王的肉中刺。

容朝末代皇帝在位时,伊天阁的首脑是一位女中豪杰。

此人有五位弟子,首徒便是宁家嫡女宁孚若,次之是容朝荣华容繁予,第三位弟子蔚家女蔚季澜,另有两名男弟子,是为魏时了,乌鬼。

宁孚若便是沈爰的母亲,后来的宁皇后。

荣华公主容繁予嫁于了蔚家,后来蔚家起兵反容建立北蔚,容朝覆灭,容繁予孤身离蔚家而去,生死不知。

蔚季澜如今是北蔚长公主,整日居于寺庙。

魏时了脱离伊天阁,成了如今南陵魏太傅。

乌鬼被逐出师门。

这当年伊天阁最风光无限的几人,都零落异处。

在容朝历经了一百九十六年的风霜雨雪,刻印上了十几代皇帝的是非功过后,天下兴兵马之祸。

伊天阁袖手旁观。

战乱仅持续了半年,便安定下来,天下三分,才有了南陵容氏,北方蔚氏,西北冉氏。

战乱定,倚天阁退隐明月洲,重归江湖,再不涉庙堂。

而她之所以姓沈,原因便是,大乱之际,母后身边的一位侍女怕襁褓中的她惨遭敌人毒手,便偷偷抱着她逃出了宫。

侍女孤身一人难以护她周全,便恰好的晕倒在倒戈北蔚的沈将军的门口。

那之后,安王沈拾遗便成了她的父亲,故而,她叫沈爰。

而南陵,容朝后宫的姜贵人育有一子,被推上了皇位。

皇帝尚幼,太后临朝,最初的几年里,姜太后为稳固地位扶持外戚,导致朝野姜家独大,而姜家也仗着权势大肆构陷残害皇室宗亲。

可姜太后却没想到她的儿子福寿不长,早逝。

她更没想到皇帝驾崩后,却无子嗣,只能选取皇族有德之人以承大位。

可把容氏皇族的人全算上,还活着的也不过两人。

还有一位不知是死是活的太上皇,太上皇在容朝时就入了道,这称号还是其子加封,只不过他多年前便四海云游,不现身于人前,也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还活着的两位,便是诚王和其子,诚王是沈爰的皇叔,他从十几年前起便不参政事,亦不沾女色,只清心寡欲,醉心于农桑,也拒绝称帝。

所以姜太后就找上了诚王的儿子以继承皇位。

诚王世子登基为帝,姜太后临朝辅政。

皇帝登基后,与北蔚交好,取了北蔚唯一的公主蔚拂郁为后。

一年前,不知从何处传出了流言,说安王府郡主就是南陵十几年前失踪的公主,传言愈烈,天下皆知。

而南陵姜太后不知是出于何种目地,居然遣派使臣来了北蔚,说是要迎公主回国。

面对南陵使臣,蔚国皇帝态度不明,安王激烈反对。

对于蔚国而言,自己臣子私养他国公主,本就是对国不忠之行。

而对于安王,身为北蔚重臣,他如此行事,上如何向君主交代,下又如何向蔚国百姓交代。

几相权衡,她不顾家人阻拦,执意回了南陵。

回南陵后,她见到了不理政事,贪图逸乐,还时常乔装出宫去逛青楼妓院的皇帝,听说他未登基前可是那里的常客。

而临朝辅政的姜太后却渐渐深居简出,把权利交于了她,日日插花饮茶,游园泛舟,玩得不亦乐乎,这一点更让沈爰纳闷。

她确实被这位姜太后的行为给弄糊涂了。

依照传言来说,这姜太后野心勃勃,有称帝的心思。

不过,那些传言也有不少相互矛盾,解释不通的地方,至于有多少可信度,她自己都摸不准。

沈爰躺在明月楼的楼顶上边晒太阳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还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来,三抹碧色闯入了她的视线。

三名脸蒙薄纱,手持软剑的碧衣女子飘然而来,似九天仙子,踏雾寻花。

沈爰欣赏着她们曼妙的身姿,想着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会过去折花一朵。

可惜了……

她一身男装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们,眸中还流露出可惜的神色,顿时惹恼了为首一人。

那人轻斥,“你是何人,还请尽快下去,若损坏了明月楼的一砖一瓦,可不是你能陪的起的。”

沈爰半眯着眼,慢悠悠的抬起手在身上摸索。

另一人看沈爰衣装不俗,便又重复道:“还请公子尽快下去。

看到沈爰依旧不走,三名女子面面相觑,那为首的女子道:“如此厚颜,不如把他扔下去吧。”

她们如是说,却无人动作,就是恐吓而已。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里可不是让你玩耍的地方,小心待会儿我们打哭你”第三个女子一脸凶巴巴的模样。

沈爰摸了半天才摸到红姑给她的令牌,可是摸到了却又不想拿出来了。

那为首一人又问,“你是谁家孩子?”

沈爰抬眼瞧她,“你说什么?”

有一女子开口,“我姐姐问你,你是谁家孩子?”

沈爰忽然笑了,“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你……你,轻浮。”那女子气结。

为首那女子走近了沈爰一些,“这位公子……。”

沈爰摆手打断她的话,另一手食指勾起令牌的绳子,举起来晃了晃,令牌在太阳下反射着光芒。

碧衣女子们美眸中满是震惊,伊天令?

她们年纪不大,并未亲眼见过伊天令,只是在明月楼藏书阁里的文卷上见过绘图。

为首的女子转过身嘱咐身后一人,“快……快去叫青叔过来。”

那被嘱咐的女子连忙点头,飞身而下。

沈爰淡笑着缓缓起身,就在刚站起来的时候,突然间双膝一麻,跪了下去,瓦砾之间“哒”的落了两颗杏仁。

猛然转头,她看到对面阁楼的窗户边站了一个中年人,一身青衣,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放在身前,手里还捏着几颗杏仁。

沈爰微惊,这个人是何时站到那儿的,她一点都没察觉。

她再次站起,又有两颗杏仁迅速打向她双腿,她纵身翻跃,险险躲了过去。

还未等她落地,又有杏仁刹那间射向她头部,她躲之不极,杏仁打落了发冠,长发披散。

转瞬之间,又有杏仁风驰电掣的袭向她双眼,她咬牙干脆也不在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风卷起她的头发遮挡住了眼睛,沈爰无奈,只能凭感觉,运转内力,风驱电扫一般猛然向前捞去。

这一次,对面没再有杏仁飞来,沈爰垂下头看着手中的两颗杏仁,手心一片红痕,手掌和半只胳膊都在发麻。

她抬头,那人已飞掠了过来。

旁边的碧衣女子们唤了声“青叔”,他微点了点头,清浅的眼眸静静注视着沈爰,问道:“杏仁一共有几颗。”

几颗?沈爰缓缓从嘴里吐出来一颗杏仁,感觉着口中的血腥味,回答:“九颗。”

那人点了点头,“还不错。”

一旁为首的碧衣女子却讶异的开了口,“为何是九颗?”

她问出口后,另有碧衣女子也点头,表示一样的疑惑。

沈爰好脾气的开口向她们解释道,“打向发冠的时候不是一颗杏仁,而是三颗,一颗打向心口,两颗打向脸,只不过,由于我的闪躲,打向心口的杏色被我用嘴接住,而打向脸的则打向了发冠。”

碧衣女子们恍然,青叔出手,她们是连影子都没看太清的,不过,为何要打脸?

听沈爰说完,青叔也没任何表情,只是用手中仅剩的一颗杏仁,打在房顶正脊中央不显眼的凸起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