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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元宵。

晚饭虽然丰盛,但知道明日就要分别,钟家人吃得不算热闹。

因着是启程前夜,钟华也回了娘家。吃完饭,钟华不舍妹妹,又一同去看灯会。

钟蓁对灯会没抱什么期待,在现代时灯会她看多了,传统的自贡灯会,东北的冰灯,还有各种现代科技的灯光秀,但当她们下了马车,走进接踵摩肩的东长街时,钟蓁还是觉得不虚此行。

两层楼高的鳌山就不说了,就连永嘉河上的游船,也全都装饰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而街上许许多多或朴素或精致的灯火都让钟蓁喜欢,也许是这里的黑夜格外黑的缘故,也许是灯里不是电灯泡而是火焰的缘故,便显得每一盏灯都亮得有灵魂,亮得珍贵。

“真好看,姐姐,你看这片鲤鱼灯,好好看。”钟蓁指着头顶上悬挂着的一片鲤鱼灯,像是在头顶集群游过,让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去触摸。

“天呐这个蝴蝶灯美死了,那是什么?是猪灯吗?真的是猪!哈哈哈哈……”

”哇,这里还有琉璃灯呢!这颜色,绝了!“

钟蓁看灯看得忘我,不知道也有人在看她,看她灯光下灿烂的笑颜看得出神。

钟蓁和钟华携着手,走了整整一条街的来回,不仅看灯,还有看杂耍、猜灯谜。灯谜是钟蓁拿手的,赢了好多东西,钟华的丫鬟都抱不下了。

等他们准备返回马车上时,发现有人提着个灯笼在车旁等。

须于暻是孤身一人来的。

“七殿下安。”钟华认出来人,行了礼,虽然她心里不怎么待见这个人。

“大姐金安。”须于暻回了礼。

“大姐?”钟华不悦,“妾身可担待不起。”

须于暻没在意,只当没听见。

钟蓁这些天来忙着张罗离京的事,都没怎么想到须于暻,今天见到,不知为何,觉得有点陌生。

“殿下……是来找我的?”

“嗯,我有话同你说。”

须于暻小心看了一眼钟华,钟华翻了个白眼,她看不惯归看不惯,可这两人现在已经是过了明路的未婚夫妻,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没有道理不让人家说私房话。

“蓁儿,我方才见那边摊子上,有个道士在卖平安符,我去给你请一个来,你带身上,免得被有些人克了!”

她把钟蓁最喜欢的鲤鱼灯塞重重塞她手里,转身带着丫鬟离开。

钟蓁觉得自家姐姐这属于是人身攻击了,怕须于暻被伤到,解释了一下:“我姐见我要走了,心情不好,说话有点过分,她只是舍不得我,抱歉。”

须于暻微微笑了一下,“无妨,我不信那些。”

“那就好。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什么话?”

须于暻垂眼看着钟蓁手里的灯,说得犹疑,“我是想跟你说,赐婚的事……没事先跟你商量……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有别的意中人,但这也是形势所迫,若是你将来不愿意……”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杂耍的一套拳打完,喝彩声震耳欲聋,把他后半段话都淹没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赐婚怎么了?”

“我说赐婚是权宜之计,你别怪我。”

钟蓁这回听见了,心里有点怪怪的。

“这是什么话……我虽然看起来傻,但我又不是真的傻。”

钟蓁想瞪他一眼,却发现他似乎比以前长高了许多,还要抬起头才能瞪到他。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们家,知道那是权宜之计。你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我谢谢你还来不及。”

须于暻也说不清楚听到这话是什么心情,有点放心,又有点不甘心。

他勉强点点头,“那便好。”

钟蓁想起来还有要谢他的,也一并说了:“婚期也谢谢你帮我拖到那会儿,不然我没法同我爹一起去东越。”

那几天,为了避免再生事端,钟蓁让赵十二悄悄去皇子府通气,须于暻暗中找人在将作司那边说了几句话,才让婚期推到了十月。

须于暻微抬了眼皮看着她,“这些都好说……只是东越那边,怕是危险重重,还有这路上,虽然如今父皇心结已解,不会再怎样,可是不好说有没有别人会起坏心,怕是不太平。你真的要去?”

“我当然要去,我就是知道可能有危险才坚持要去的。”

钟蓁轻哼了一声,“我爹,他对这个国家来说只是一个官儿,对你爹来说只是一个好用点的臣子,但对我来说,他是家人。”

须于暻隐约感受到了她话里的火药味。

她方才和她姐姐看灯的时候,是那样的高兴,到了他这里他却只能让她发火……

“对不住……”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钟蓁见他好像有被伤到,于心不忍,拍拍他胳膊,“算了,你也别计较了,也没那么糟糕,京都我也住腻了,去别处看看也是好事,东越还有海鲜吃呢,你都吃不着……你还有别的事吗?”

须于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摇摇头。

钟蓁等了等,见他无话,正想撑着他上马车,须于暻却反手抓住了她。

“你明日就要走了……”

彼时钟蓁刚踩上一阶马凳,一回头眼睛正好与须于暻平齐。

须于暻这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都能从他瞳孔里,看到倒映出的灯火和自己。

钟蓁感受着他紧抓着自己手腕的力度,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中衣袖口传到她身上,似乎通过动脉连到了心脏,让她觉得心里莫名有点发紧。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钟蓁只觉得离得太近、心跳得越来越快,忙说:“还有事吗?站着怪冷的,没事我要进去了。”

须于暻看着她冻的通红的脸,只穿了一件夹袄的单薄身躯,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单手脱下自己的大氅,罩在钟蓁身上,然后又扶她登上马车,这才放开她。

钟蓁慌忙坐进了车里,听见须于暻隔着车帘子幽幽地说:“明日恐不能去送行,你千万要保重。”

她觉坐在车里平静了几秒,然后掀开帘子,见他还在,便笑着对他说:“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