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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秦安和秦恒来薛家送钟世茂给的信和东西。

赵十二见他们来了,青天白日的那些坏人也不好再来作乱,便奔回去找钟蓁,告诉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她本是表功,钟蓁听了,还是先表扬和感谢了她,然后就问:“你让那些人滚,他们就滚了?”

“他们走远了,但我知晓,原先那男子没走远,一直在附近呢。”

钟蓁干笑了一下:“十二,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有些古怪吗?“

“也没多少古怪,横竖他们说那些我是不信的,他们若不是安了歹心,为何上来就偷袭我,实则不是想抢刀就是想杀人。那人说了两回刀是他的,眼皮子浅得…。”

是了,钟蓁想到,赵十二并不知道刀的事情,就连她自己,也是愣怔了一下,才明白赵十二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那把刀,时间久了她都快忘了,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那把,她隐约记得须于暻跟她提过,说是本以为当时他的人全没了,后来却是幸存了一个的,如果今日那人便是幸存者,那刀确实有可能是人家的。

那么,那些人是须于暻的人,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但是,须于暻为何要派人保护薛仪呢……

钟蓁想着或许应该去求证一下。

那边薛仪看了钟相写来的书信,把钟相的意思与他母亲说了。

虽然钟相并未说明为何要让他们离京,但想必若非情非得已,钟相不会让他们走,如今屡次有人意图对他们不利,还是保命要紧。

“承钟大人的恩,只是可否告知,可是谁要害我儿?”

秦安点点头,“两位心里知晓便是了,我家大人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之离了京城便可保平安,我家大人还说了,夫人和薛公子可以前去詹州定居,詹州知府是大人的同窗,大人也已修书一封过去了。”

薛老夫人很是通情达理,便不再多问,“多谢钟相照顾,自我家遭难,钟相已为薛家为我儿操心太多,实在是无以为报,惭愧的很。”

秦安拱了手,“我家老爷还让小的带一句话,说当年薛大人之事,没有保全薛家实乃他一生憾事,也只能尽力弥补。”

说起旧事,薛老妇人不住按手,泪眼盈眶,“钟相言重了,我薛家全家尽知,若不是钟相极力转圜,我家人怕是早就去阎王殿相聚了,如今虽然天各一方好歹人都还在,这些恩情我们都常记在心,只可惜今生恐无以为报,也只不过念经求佛,日日为钟相祈福罢了。”

母子俩拒不接受钟家给的银钱,东西却还是收下了。薛仪看着那一罐罐的药,以及贴在上面的字条上歪歪扭扭的字,知是钟蓁精心准备,便起身想要去见一见钟蓁。

薛老夫人看出了他的心思,“你莫不是还要去见钟姑娘?”

薛仪点点头,“钟姑娘从火场里救了我,我想去和她道个别。”

薛夫人站了起来,“你不用诓我,那是一个好姑娘,我知你俩有意,但你是明事理的人,钟大人对咱家有多大恩你不知道吗?你何以再忍心拖累钟家姑娘?上回她来我瞧她对你有意,我顾不得什么得罪人说了些难听的话,眼看已经帮她打消了几分那样的念头,你如今又何苦来?……况且还有你表妹……”

薛仪扶着他母亲坐下,软声道:“娘,我如何不知晓,若说之前我还有一些妄念,但经此一遭,我更加明白了,如今我连性命都保不住,怎敢肖想其他?”

薛母这才坐下:“那你这是要作甚……“

“……只是道别。”

薛仪本是去钟府的,到了钟府才知道钟蓁去了送春坊。

钟蓁见他来还挺意外,前面还在招待客人,便让薛仪去了后院喝茶。

“这是桂儿新采的桂花做的桂花茶,薛先生尝尝。”

薛仪看着钟蓁,倒是觉得她清瘦了许多,“听说姑娘前一阵病了?”

“不妨事的,已经好了。”

薛仪抿了一口茶,“前些日子也无法来看望姑娘,今日,是来与钟姑娘道别的。”

钟蓁捧着茶盏点点头,强做淡然,“我都知晓了。你们要离开京城,路上要盘缠,为何不收秦安送去的银子?”

“已受钟府太多恩惠,且詹州不远,花不了多少钱,姑娘不必费心,我自然有办法的。”

薛仪说完这些话,低头想起钟蓁那天冒死救自己的、跪在他身边的情景,便也下定决心说了:“除了辞行,我还有话要跟姑娘说。”

钟蓁看着他少有的认真,知道他大约是要说他俩之间的事情,微微紧张,左手握了自己的右手,低着头听他说。

“姑娘神仙一样的风姿,又有菩萨心肠,我心生仰慕,情不自禁……“

钟蓁心底掠过一线甜,一直都是她在表白心迹,薛仪从未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原来喜欢的人说喜欢的话是这种感觉。

可薛仪接下来的话,却让那一线甜蜜瞬间被淹没在苦涩里。

“但是我也知晓,姑娘高洁,并不是我一个罪臣之子可以攀附的,不敢奢望其他。”

钟蓁想开口否定,抬起头却看到他眼睛里的温柔和坚定。就如同第一天见到他那样,他好像永远都那样,缓缓地说着,浅浅地笑着。

“我原以为,姑娘不过少女心性,不日便淡了,却未曾想姑娘竟然不顾自己安危去火里救我,我方知姑娘深情厚谊,是我看低了姑娘。”

“却也正因为如此,我深知绝不可再耽误了姑娘。

“如今一别,但求姑娘忘了在下,另觅良人。”

钟蓁听得鼻子酸楚,一颗热泪便从眼角滚下来。

她早就知道自己与薛仪已经没有了可能,可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心如刀绞。

“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相反,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薛仪听了钟蓁这话,脸上却没有波澜。

钟蓁把她一直憋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是我害了你,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是因为晋王以为我要与你成亲,所以才迁怒于你对你下杀手。是我害了你,还有安表妹。原是我不该招惹你,是我傻,才害了你……“

钟蓁越说越激动,嘴唇微颤,两行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薛仪忍着要去给她拭泪的念想,坚定道:“姑娘若这么想,才是错了,姑娘是个明白人,害我的人,是晋王,不是姑娘你。”

钟蓁不想让薛仪看见自己哭得丑陋的样子,抬起手用袖子挡了脸。

薛仪站起来弯腰,深深一辑,“姑娘保重,薛仪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