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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陶城中,赌坊附近的酒楼内,刘珩一行人坐在一处角落里。

才刚过傍晚,酒楼里已是人声鼎沸。

“少爷,这个给您。”小翠用两片面饼包好一个酱把子肉,递给了刘珩。

一旁的言鸢正准备把自己包好的把子肉给刘珩,见小翠抢了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散了个一干二净。

刘珩接过小翠包好的把子肉,咬了一口,笑着对阿大说:“阿大,来,尝尝我们并州菜的口味。”

阿大笑道:“公子,不是我说,中原人的日子实在是比草原上,舒服太多了。”

“所以你就乐不思蜀了?”刘珩打趣道。

“乐不思蜀?啥意思?”阿大茫然的看看刘珩,又看看老胡。

老胡摆摆手道:“你别看我,俺老胡也是大老粗一个,哪里懂这些?”

刘珩道:“你们啊,还是有空要多读读书。这乐不思蜀,讲的是后主……”

说到这儿,刘珩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是啊,这个世界,昭烈帝刘备复汉成功,又哪来的后主刘禅,哪来的乐不思蜀呢?

刘禅在这个世界可是赫赫有名的昭文帝,和名相诸葛亮一起开创了一代盛世,留下了君贤臣明的模范典故。

“少爷,啥后主?”小翠好奇道。

“咳咳,讲的是昭文帝去了长安后还是太子时,有一日宴请宾客,有宾客问文帝,说太子从小在蜀地长大,如今久居长安,可曾怀念故地?”

“文帝答说,能在长安辅佐昭烈帝处理政事,看百姓休养生息,为人生至乐,故不思蜀。后人就把这种情形叫乐不思蜀。”

听了刘珩的解释,小翠佩服道:“少爷真有文化。”

“是呀,是呀。”

关健、老胡、阿大一众文盲也是纷纷附和。

倒是言鸢,自幼也是熟读诗书,见刘珩一本正经的在那儿胡说八道,唬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觉得有趣,不由的悄悄的用袖子遮住嘴,偷笑了起来。

刘珩看到了言鸢露在外面那月牙儿一般的眼睛,知道自己乱说被言鸢发现,只能是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时,旁边一桌的人开始聊起了这两天晋阳发生的大事。

“唉?你听说了吗,晋阳昨天晚上,被白莲教的叛军,攻占了。”

“听说了,这么大的事,哪能不知道。现在古陶城外的村子,官府已经在让村民们进城了。”

“听说昨天晚上,就这家酒楼隔壁的赌坊被官军抄了,也是跟这白莲教有关。”

“啊?古陶城里也有白莲教?”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前天,城门不是突然开始戒严吗?就是因为这白莲教的人绑了晋阳太守家的独子,你想,这可是独生子啊,晋阳太守都快急死了。”

“还有这等事?难怪连古陶都戒严了。那白莲教到底把这晋阳太守家的独子绑哪儿去了?”

“说出来吓你一跳,就是隔壁那个赌坊。”

“什么?白莲教就在隔壁那个赌坊里?”

“哈哈,吓到了吧。多亏了老司空家的刘公子啊,运筹帷幄,料敌于先,晋阳那边白莲教还没动手呢,这边赌坊就被端了。”

“那太守家的独子呢?被救了吗?”

“那还用说?据说啊,这刘公子就是诸葛丞相转世,有他出马,救个人不是手到擒来?这白莲教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啊,根本瞒不过刘公子的慧眼啊。”

两人越说越嗨,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两位兄台,那这刘公子和太守家的独子现在都在我们古陶了?”

隔壁桌的人开始忍不住了,也加入了进来。

“刘公子就是我们古陶人,晋阳出了事,自然是还在我们古陶了。不过这太守家的独子,听说今儿一早就去大同找他爹去啦。”

“唉?不对吧,我怎么听说往南回他南阳老家去了。”

“回什么老家!我一直跑晋阳的生意,我最清楚。这刘公子和太守家独子,那是晋阳最有名的一对败家子,昨晚被救以后,两个人当时就进了古陶最大的妓院,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

听到这儿,刘珩忍不住了,看着关健怒道:“你这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爷,这不赖我啊。”关健哭丧着脸,“这后面这些都是这些人自己编的,他不赖我呀。”

小翠也在一旁帮关健说话,“少爷,您消消气,借关健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编排您呐。”

关健向小翠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事办的不错。”刘珩不再逗关健,夸道。

“嘿嘿。”关健骤然被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众人吃过饭,出了酒馆。

傍晚的街上,很是热闹。还不到宵禁的时间,各种小摊沿街叫卖。

“少爷,那里有个算命的,要不要去算算。”小翠见街边有一个算命的摊子,向刘珩问道。

刘珩顺着小翠的视线望去,只见街边一角上,确实有个小算命摊子。

摊主是个一身布衣的道士,年纪目测五十多岁,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刘珩笑着摇摇头,道:“算命之事,多为子虚乌有,不算也罢。”

逛了一会儿,刘珩让大家自由行动,他知道,这不过是大战前最后的宁静罢了。

言鸢一个人悄悄的回到了刚刚算命的摊位。

“这位小姐,想算些什么?”道士问道。

“先生,我想算算命格。”言鸢道。

道士打量了言鸢一番,又从怀中掏出三枚铜币,在手中不停的抛着。

“怪了,真是怪了!”

言鸢紧张道:“怎么了先生,是不好吗?”

“非也,非也。”道士摇头道,“小姐的命格本是天生苦命,一生苦不堪言。”

听到这儿,言鸢脸色变得苍白。

“但是最近,小姐似乎是遇到了贵人,命格突然被生生改掉了。”道士继续道,“我游走江湖数十载,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真是怪了。”

“呀。”听到道士这么说,言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突然有些红,对道士的话又是信了几分,追问道:“先生,那我现在命格怎么样?”

“乙酉年春日生,唱午之鸡,本为无源之水,真是一生凄苦,可近日突有紫气注入,死水变活水,妙矣,妙矣。”道士看向言鸢叹道:“小姐,贵不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