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萌观望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两人，不像关系不好的样子，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商量好了吗？所以是……”
“需要。”顾瑭斩钉截铁。
楼巍有些不太相信地转向顾瑭，然后垂下眼眸，抿紧嘴唇，手指握拳。
侯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老师知道，你们两个冷静期间，一起参加过篮球赛，一起参加过接力赛，无论危险关头，还是生病受伤，都是互相扶持，没有抛下彼此，学习期间也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这样分开真的很可惜，确定考虑好了吗？”
“确定。”顾瑭点头。
“不需要再冷静一段时间？”侯萌试图做最后的挽回。
“不需要。”
侯萌看向楼巍，楼巍没有说话，那就是不需要冷静的意思了。
“那你想要跟谁换？老师还得问问对方的意愿。”
顾瑭抬起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人：“问你呢，愿不愿意跟我换？”
楼巍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顾瑭只能开口：“老师，我想跟我同桌换个位置。”
侯萌也有一瞬间没有转过弯来。
“化蛟同学，又是你们两个啊。”
赵东从教师办公室门外进来，一眼就看到出挑的两人，尤其其中一个，对五班的拔河比赛做出了相当大的伤害，同时对五班的期中考试也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
“这次化学总算没给我考个零蛋，白让我准备了三套理综试卷。”
他拍了拍手上厚重的纸张，纸张发出的不是簌簌的声音，而是沉闷的响声。
顾瑭看着那个厚度，确定只有三套理综试卷？
“我还记得你们两个上次一起过来是要换同桌，这次还换吗？”
“老师，这不该问我，我可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要换。”
侯萌还记得刚刚，多坚决啊，需要换位置，确定考虑好了，不需要冷静期。
这人心啊变得是挺快，她一页纸都还没翻过去呢。
“赵老师，他们不换了。”
“不错不错，经过努力，看来你同桌是喜欢你了。”
“这……我哪儿知道啊。”顾瑭摸了摸后颈，眼神避开，不自觉抿了抿嘴唇。
楼巍抬起眼眸，声音清润，吐字清晰：“喜欢。”
顾瑭顿时炸了，心跳飚速，在老师面前瞎说什么呢！
赵东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冷静期很有必要。”
侯萌露出笑容：“喜欢就好，至于你们自己怎么换位置，你们自己商量啊，回去准备上课吧。”
顾瑭：只有他大惊小怪了吗？
两人从教师办公室出来，顾瑭还有些头重脚轻，楼巍沉默不语。
顾瑭正要问问什么意思，忽然察觉对方的脸色不对：“你刚不会真以为我要换同桌？”
楼巍没有否认。
对方换不换，他都拦不住。
“想什么呢，你可是我死皮赖脸求来的，老师都问换位置了，换位置又不等于换同桌。”
楼巍蹙了一下眉头：“以后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顾瑭扁了扁嘴：“忘了当初你怎么拒绝我的？”
楼巍张了张嘴，又闭上，当时没想到今天的局面。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人心是会变的。”
顾瑭一噎，瞪着人，磨了磨牙，想把人咬了嚼了，就着奶茶咽了。
楼巍一顿，轻声道：“你说过今天一定肯定确定不生气的。”
“那是跟桐桐保证的，不是你！”
“你个气人的醉鬼！”
说的都是什么话，还喜欢，看不出有多喜欢，只会气人。
提起醉鬼，楼巍就败了。
等顾瑭发完火，他扯了扯对方的衣袖，在对方手背上画了一个sigma的符号。
顾瑭缩了缩手指：“那、那也改变不了我要跟你换位置。”
“好。”
两人回到教室。
“楼哥瑭哥，萌姐找你们做什么，这次考得怎么样？”林业转头问道。
“我俩从一个没救一个能救，都到了普通和优秀之间。”
顾瑭回了一句，开始整理课桌。
“那是大进步啊，瑭哥，你这是做什么？”
“换位置啊。”
“啊？你要换哪里，不要啊——”林业还没有开口，过来发卷子的姜娅一顿哀嚎。
在两人的目光中，楼巍也跟着整理收拾。
“楼哥，你又要干嘛？”林业不敢置信。
“换位置。”
“啊，那我以后既没有瑭哥的零食又没有楼哥的镇场了！”林业倒在了自己的课桌上。
“楼哥瑭哥，你们既然考得不差，是不是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姜娅脸上关心，心里淌血。
两人本来心照不宣，一个不知道怎么提四个偷，也问不到原因，一个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样，也没确定对方心思。
现在被重新提起，脸色有点精彩。
林业倒下后又重新坐起，转头期期艾艾：“你们要跟谁换啊，这以后……”
顾瑭将书本往楼巍桌上一放，楼巍将书本往顾瑭桌肚一塞，两人交换了座椅。
“换好了。”
哭天抢地的林业：“……”
心碎崩溃的姜娅：“……”
姜娅看着两人的操作：“你们就自己换个位置？”
“对啊。”
林业激动地拔高声音：“你们管这个叫换位置？”
“是啊。”
姜娅、林业：“……”
“请问这不叫换位置叫什么？”
林业：好像还真是，但真的很让人误会，感觉受到了欺骗。
姜娅：有点受伤，但比心死好。
顾瑭看着两人的反应，感觉自己好像是过分了。
等一个走开一个转回去，顾瑭轻声开口。
“你手给我一下。”
楼巍将搭在课桌上的手伸了过去。
“翻过来。”
楼巍将掌心朝上。
顾瑭伸出食指，学着对方画了一个一样的符号。
掌心的触感有点痒，楼巍颤了颤手指，浑身紧绷。
“我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
楼巍收拢掌心：“嗯。”
“那你也要想好了，这次不换，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不换，那你呢？”
顾瑭勾唇一笑。
“你偷了我的东西，你觉得我会让你走？”
“刚刚只是客气问问，这次，你也没换的可能！”
“你……的回答，我也很喜欢。”
顾瑭压着唇角，撕开一颗薄荷糖，正要吃掉，想到什么，递了过去。
“给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