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巍懒得跟这个体能小学一年级，智力幼儿园小班的人谈论是非曲直，反正都是歪理，理字都在他那里。
两人看了一会儿几人的训练，顾瑭向楼巍偏了偏身，难得正经问道：“同桌，你觉得我们班的这支篮球队怎么样？”
楼巍也正常回了一句：“班长和另外四人配合度5分，陈家昊进攻防守综合8分，林业速度9分，张健防守7分，另外两个综合5分。”
“哎你是不是最喜欢数学啊？”顾瑭突然问道，问的跟篮球实力毫无干系。
楼巍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在你心中，你觉得我能有几分呢？”顾瑭充满期待。
楼巍冷淡地开口：“-1，你在场上只能传播负能量。”
顾瑭：！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伴随着熟悉的校歌，津阳三中校园广播站又和大家见面了，我是播音员孙蓉，愿每位收听的老师和同学都能度过美好的一天。”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在晚霞洒满天空，操场洋溢青春的时刻，这里有位高二年级的罗同学为同班的楼同学点了一首歌表达歉意，接下来让我们聆听这首充满友谊的《道歉歌》。”
深情的男声缓缓响起。
“好多话说出口，全都不是真心的；真心的话，不敢说出口，我太在乎了；如果那个时候，能够再想几秒钟……”
歌风好像哪里不对。
音乐声音戛然而止。
“抱歉，因为同名歌曲太多，点歌的同学点的是另外一首适合未成年的歌，来自朱妮托尼《道歉歌》。”
音乐再度响起，但这次的画风更加惨不忍听。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哦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竟然是儿童歌，真是未成年之歌。
顾瑭差点忘了这事，单手搭着楼巍的肩膀忍不住哈哈大笑。
篮球场同时在听的人，近处的跟着偷笑、远处的跟着大笑，没在听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迷茫，打个球有那么好笑？是他们的姿势很奇葩还是怎么滴？
校园各处没有校霸的地方，也响起同样的欢声笑语。
楼巍冷冷地盯着顾瑭，都是这货惹出来的。
顾瑭站直身体，举手投降。
“我真不知道他点的歌这么奇葩，反正就提了一个姓，点歌这事除了咱们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
“全校有几个姓楼的？”
楼这个姓真的不常见，别说同班同年级，全校有没有第二个还真不知道。
“我错了，要不你给我点一首，什么歌我都受着，怎么样？”
楼巍没兴趣玩点歌游戏，他相信，一旦点了，那一定会上学校论坛，而后边他的微信立刻会有来自刀口舔血的嘲笑。
“真生气啦？”
如果最初顾瑭只想和对方干一架然后拿到单人寝室，所以不断挑衅，但现在不是很想和对方闹僵。
“别啊，你说吧，要打要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楼巍转了90度，不想理会。
顾瑭跟着转：“我真心实意的，但不能换位，不能搬寝。”
楼巍又转了90度，不想看到这人。
顾瑭继续缠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帅哥也会犯错。”
楼巍太阳穴跳了跳，继续做90度旋转。
顾瑭跟着转了以后，双手搭在楼巍的肩膀。
“万水千山总是情，给个机会行不行？”
听到机会就牙疼。
“从现在开始，今天之内别让我听到你的声音。”他现在不是很想看到这个人更不想听到这个人说话，尤其是机会。
顾瑭指了指自己的声音，然后两手学着翅膀扑腾了两下：“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我的声音是被天使吻过的）。”
“今天吻你的是堕天使。”
林业看到顾瑭的动作就觉得好笑，当下哈哈哈。
顾瑭没空收拾嘲笑的人，而是充满震惊：“嗯嗯嗯嗯嗯嗯（你竟然能听懂）？”
“你除了被天使吻过，还有什么？”
顾瑭的表情瞬间有些扭曲，像极了被校医逮住剪指甲的小黄黄，虽然会拍爪挠人，但最终还是被校医给修理了。
直到晚自习顾瑭果然都没有说话，就是看着楼巍的眼神有些委屈和幽怨，不比琵琶女怨念浅。
楼巍能感觉自己右边的脸颊像是被酒精灯灼烧一般，无论对方说不说话都无法集中精神。
晚自习上了两节，捱到休息时间，顾瑭终于还是忍不住决定先撤为敬，让同桌独自安静美好。
顾瑭指了指自己，指了指门外：“嗯嗯嗯嗯（我先走了）。”
楼巍嗯了一声。
顾瑭伸出爪子，罩在自己头顶：“嗯嗯（罩我）。”
楼巍深吸一口气，又嗯了一声。
顾瑭就起身走了。
“瑭哥，你们怎么沟通的？”陈家昊只听得嗯了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但两人竟然无障碍秒懂，非常好奇，“这默契比林豆豆和大头这对发小还厉害。”
“可见你们还不如楼哥在乎我啊。”顾瑭拍了拍陈家昊的肩膀，然后朝后边的楼巍挥了挥手，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看他。
楼巍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听到了，难道嗯就不是声音了？跟哔哔机不能太计较。
第三节晚自习，虽然身边没人，但嗯嗯嗯的回音仿佛还在一样，跟蚊子似的，让人很难集中精神。
晚自习终于结束，楼巍还没有片刻的宁静，就收到了来自远方的问候。
刀口舔血：[图片]
刀口舔血：校草给校霸点歌，你们学校还挺浪漫。
刀口舔血：不是说还债的？这债权人对债务人挺好的啊。
楼巍不知道这又是哪来的版本，看了一眼图片内容，是有人澄清，罗同学之所以要给楼同学点歌是因为顾同学的要求，约等于顾同学给楼同学点歌，没人怀疑这两人不是校草和校霸，所以就传成了叶劭发来的定稿。
刀口舔血：听说还有女装秀，怎么没了？我还挺期待的。
刀口舔血：你们学校挺会玩儿啊，生活真精彩。
刀口舔血：羡慕.jpg。
刀口舔血：搞得我也想转校了。
刀口舔血：我跟你说，这才高二开了头，卷子做到没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楼上高三的倒计时是给我们看的。
刀口舔血：我发际线好像都上移了。
临水一中的卷子还是发少了，有人才闲得看八卦。
L：今天你也别跟我说话。
刀口舔血：也？
刀口舔血：谁跟你说话了？你竟然有说话的对象了？点歌的那个？能让你发火，那一定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啊，赶紧将他介绍给我！
楼巍收起手机，周围都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