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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用水降低了后,两桶水果然用的更久了,一桶水一家人能喝三天,所有的水加起来能喝七天。

这期间每日里到地方歇息的时候,每家都派出人出去寻找水源。

周果这个时候通常带着周粟出去寻吃的,也顺带找水,有时候实在累狠了,倒头就睡,连饭也来不及吃。

这段时日以来,他们碰上的难民都是小队伍,三五成群十几个人一伙,跟他们队伍这样大的规模的是一个也没碰上,也不知道是落在后面了,还是往前去了。

这日,队伍行到一处小河边。

她看看周围,也不知道这里是有多久没下雨了,几片山上目之所见到处都是一片枯黄,河道断流土地干裂,这情景连下去都不用下去了,都干成这样了,哪里还有水。

原本欢呼欣喜的人群,看见这样一副荒凉之象,渐渐地沉默安静下来,这样的河里都没有水,前面等待他们的该是什么?

而且更让人心惊的是,碰见的灾民各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表情麻木的坐在路边,看见他们板车上堆着这么多的东西,眼睛直冒光面露贪婪,但转头又一瞅他们这么多人,眼里的光又暗淡下去了。

周果看的暗暗心惊。

不止她看的心惊,队伍里只要有心的人都警惕起来,他们本来是要在这里歇息的,但里正连停都没让停,队伍继续咕噜噜的往前走,这么大一群人连一个反对的声音都没有,孩子们都安静下来。

本是大热的天,周果背后却泛起一阵阵凉意。

周大仓推着板车,精神高度集中,眼神犀利地注视着周围的灾民,要是有不对劲他能第一个冲出去,这个时候他暗暗后悔,车上怎么也该备着一些尖棍子啥的,刀也不在手边,赤手空拳的怎么打得过那么多人?

李氏几个女人也心生戒备。

好在最后也没发生什么,直走出了一里多地后,众人的心才渐渐地放下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继续往前走,这地还不安全,怎么也得再走几里将人远远的甩在后面才成。

周果皱起眉头,觉得后面的路只怕也不好走,毕竟逃难出来的人那么多,没有粮食又找不到水,要是实在逼得急了,人都活不下去了,还不是只剩下抢了?

她看了一圈,觉得这件事也只能找小叔商量了。

队伍停下之后,周大仓就提着刀走了,连水都没去找。

周果见状,连忙背着葫芦提着篮子跟上。

周大仓要进山砍树枝,削的尖尖的那种,家里最好人手一根,这万一要是跟人起了冲突,也好有个武器啊,总比石头管用些。

发现周果跟着她,一怔,这丫头平日里除了带着周粟,都是单独行动,安安静静的提着篮子带着小锄头挖野菜找野果找水源,怎么破天荒的跟在他后面了?

疑惑的道:“果果,你跟着我干什么去?”

周果道:“小叔,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周大仓更惊讶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啊?找你娘不行吗?”

周果就将她的担心一股脑都说了,完了道:“小叔,我们得有防备,不然要是万一打起来,我们家没有壮劳力,是最容易让人盯上的,也最容易吃亏。”

周大仓越听越吃惊,眼睛越瞪越大,这丫头真的只有八岁吗?

他八岁那会,好像只知道跟村里的孩子一起扔泥巴,招猫逗狗的,是人都嫌。

周果见他不说话,眉头一皱,“小叔,你听见没有?”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周大仓连忙道,说着一拍大腿,“嗨,我这不是进山想砍一些棒子吗,人手一根,见着不对就打,总比空手强吧。”

周果道:“那也不能光我们一家有防备啊,我们一家有防备有什么用,这事得让大家伙都知道。”想了想又道:“最好啊,村里专门抽出一些人作防备队,随时防备意外情况的出现。”

周大仓挠了挠头,面露难色道:“出一支防备队恐怕不容易,各家情况不一样,这个事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闹不好就被人打死打残了,恐怕没几个人愿意。”

周果想了想也不勉强,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吧,点头道:“那行,那就别管别人家了,我们自家还是得做好准备,你回头跟里正提提就算了。”

两人一同进山挑了一些笔直的鸡蛋大的青冈木,砍了几根下来剃掉叶子,一头削的尖尖的。

周果挑了一根,拿在手里大小合适,长短合适,挥了一下,就是有些轻,不跟手不得劲。

周大仓在一旁瞧见她小小的人拿着有她好几个长的棒子,挥的煞有其事,不由得哈哈大笑。

周果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挥棒子么,虽然她没有学过,但是她有一把子力气啊,哼了一声,将棒子用力往地面上一插,八尺长的棍子顷刻间只剩下了两尺露在外头。

笑声戛然而止。

周大仓目瞪口呆的看看地面上还留下一截的棍子,又看看一脸轻松自如的侄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伸出手对着脸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疼的他眼冒金星。

随即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这一副场面艰难的说不出话来,梦游似的往前走,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还是这孩子换了一根短的插了下去。

周果见他神色恍惚惊恐跟见了鬼似的,有些心虚,这好好的一个人不会被她吓傻了吧?再说有那么吓人吗?她当初知道自己穿越了的时候,好像也没这样吧?

她见他走到棍子旁边,先是蹲下仔细看了看地面,又围着棍子走了几圈,然后伸出双手试着拔了拔,没拔动,又使劲拔了拔,还是没拔动,最后使出吃奶的力往上拔,脸涨的通红,还是没能拔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

她只好上前,一用力就将贯入地下六尺深的棒子扒了起来。

周大仓眼睛都直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这……这……这……这是……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