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瑶将手中的腿骨交给齐木槿，他拿在手中目测片刻道：“准确的来说这是男性的股骨，膝盖骨形似一枚银圆，比女性的膝盖骨略大，很好分辨。”
他将腿骨跟自己的胳膊对比了一下，肯定道：“股骨长45厘米，男人的身高在1.8米左右。”
余乐风深吸一口气问道：“能看出是生前断腿？还是……死后吗？”
齐木槿哼了一声，“你当我是火眼金睛，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没用就没用，还非要找理由。”
“……”
来人，把他四十米的大刀拿来。
朝瑶率先朝前面走去，“到前面看看，可能会找到其他骸骨。”
齐木槿紧随其后，很快余乐风就落在后面，他嗤笑一声问道：“你不会是吓得腿软吧？”
“放屁，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会被一根骨头吓着？”
“那你咋走不动道了？”
“我……”余乐风脸憋的通红，但双腿依旧没能动弹半分，“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他满脸希冀的望向朝瑶，“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朝瑶闻言蹙眉折了回来，在他身边徘徊了一圈轻声说道：“没有脏东西，只是你脚下踩了一具尸体。”
“什么？”瞬间余乐风蹦出三尺高，“在哪？在哪里？”
朝瑶眼角带着笑意，“你看，这不是能走了。”
齐木槿啧啧有声的附和道：“果然是软脚虾。”
余乐风涨红了脸，却无力反驳，他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动不了了。
朝瑶淡笑不语，悄然收起指尖一抹黑灰色。
继续向前了十几米，通道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手电筒照亮前方的道路，通道两旁的墙壁上布满了蜘蛛网和霉斑，越往前走越显得阴森恐怖。
小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搓着胳膊嘟囔道：“怎么越走越冷呢！”
齐木槿赞同道：“的确，这里的温度更低。”
余乐风警惕的四处打量，身体却很诚实的朝着朝瑶靠近，刚刚的事还心有余悸。
“没事的。”朝瑶小声提醒。
“嗯。”
“所以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影响我走路了。”
“嗯。”
余乐风是嘴上答应，身体就没离开朝瑶半米远，要不是男女有别，她怀疑对方会直接贴上来。
突然，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众人顿时感到呼吸困难。
他们赶紧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几米后朝瑶停下脚步，目光锐利的看向前方。
“怎么……了？”
身后三人同样露出震惊的神色，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寒意。
他们眼前是七零八落的尸骸，水面上漂浮的骸骨就有十几块之多，腿骨、头骨、肋骨等等不一，还有一具泡到肿胀的“新鲜”尸体。
齐木槿最先回过神，淌着污水走上前靠近那具尸体，“死者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体已经被泡的肿胀，皮肤出现溃烂，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
“是淹死的？”余乐风思索片刻，昨天下过大雨，不排除失足跌落下水道溺水死亡的可能。
齐木槿查看了一下死者的脖颈说道：“死者脖颈上有一条血痕，从体表特征看，死者的眼球凹陷，口舌出现暗红色，是失血过多而死的症状。”
“意外？”
“他杀，伤口细长平整，有轻微的外翻迹象，是被利器一刀毙命。”齐木槿若有所思道：“凶手右手十分有力，应该是做惯体力活的，非常熟悉用刀。”
“这身装扮看起来像流浪汉，小陈，你去周围做一下排查，另外派人下来打捞骸骨。”
小陈应是，立即拍下死者的照片去周边询问。
“这要有多少具骸骨啊！”余乐风捞起一个头骨，放在两侧的水泥地上，此时地上已经摆了五个头骨。
“只多不少。”就水面上漂浮都不少，走动的时候感觉在水下也有。
朝瑶一直默不作声的打捞，光她捞出的完整骸骨就有三具。
等打捞人员到场后，打捞速度加快，一个小时就将这片区域完完全全的搜查彻底，一共十一具尸体，有男有女。
当所有的骸骨摆放整齐，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骸骨无一例外死亡时间超过一年，又泡在细菌繁殖的污水中，骸骨干净的连点腐肉都不剩。
“怎么这么多骸骨聚集在这里？”
余乐风环视四周终于看到前方是一个排水口，又并不是普通的排水系统，而是一个废弃的地下通道的出口，那里有铁丝网保护，正巧将骸骨阻拦了下来。
他越发疑惑，“平时就没有人来清理吗？”
朝瑶指了指墙上布满的痕迹，“这一段已经被废弃了，因此没什么人来，而且他们也过不来。”
“什么？”余乐风扣了扣耳朵，他跟在朝瑶后面都没听清对方说的什么，声音太小了。
“没什么，我说一切自有天定，凶手虽然抛尸此处，但是他恐怕想不到这道阻拦拦下了他所有的恶行。”
朝瑶意味深长的看着骸骨，偶尔视线会从这上方划过。
“或许这个地下通道就是凶手的作案场所。”余乐风推测道。
朝瑶摇头，“这不是凶案现场。”
“你又算出来了？”
“不，现场没有可疑的痕迹，例如血迹和刀痕。”
他蹲下身子细看每一具骸骨，有些是被腐蚀的痕迹，有些则是刀刮过的痕迹。
“这怎么还不一样？”
齐木槿解释，“凶手很享受杀人的乐趣，有些是被人切下的肉，在骨头上留下切割的刀痕，有些则像流浪汉的尸体那样直接投入下水道。”
快感？莫不是凶手把整座城市的人都当成他的猎物，这就是他的猎场。
余乐风背脊一阵发凉，怒斥道：“变态！”
“骸骨都找全，我也要回去忙碌了。”齐木槿看到这么多骸骨，强烈的检验欲望暴增，不忍再浪费一分一秒。
余乐风知道他的尿性，连连摆手让他滚蛋，“嗯嗯，你快去。”
转头对着其他警员道：“辛苦大家再找一找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包括凶器、衣物、证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