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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王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心不在焉的安慰程王妃:“放心吧,已经派人去找了。”

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

想起刚刚幕僚说的话。

程王妃身边有他的人手,程王妃把薛荔偷偷藏起来,他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关于怎么处理薛荔,幕僚们的意见呈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

一方说薛荔不能留。

以前的绥远候府手上只有兵权,不足为惧,随便一个粮草都能卡死他!

可现在呢,绥远候府有了薛荔。

好家伙,尚书右仆射,位比副相,是她师兄;

辜墨,精通机关术,军中器械尽在他手,是她师兄;

沈大学士,天下读书人仰望的顶尖殿堂,是她师兄;

还有钦天监和佛门圣僧,也是她师兄;

别忘了,她还有一个调货理货能力天下第一的首富师兄!

等于是财、权、军、机关术、清流的声望、还有钦天监和佛教的支持……

全因为一个薛荔,聚集到了绥远候府。

夺位天下的所有要素,绥远候府全都具备了。

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所以那名幕僚提议杀掉薛荔,瓦解掉绥远候府的势力。

正好趁着这次刺杀事件栽赃给幕后主使人。

神不知鬼不觉,坐收渔翁之利。

但程王想的不同。

他只有程邰一个儿子。

程邰虽然聪慧,但毕竟体弱,不能操心劳神。

想把自己这偌大的基业守住,就必须要找个靠山。

他先看好的人是凌濮阳。

但现在他把目光放在凌彦身上了。

比起凌濮阳,凌彦显然更适合辅佐儿子。

所以程王才会毫不犹豫的认下薛荔做干闺女。

谁知道好好的宴席上居然发生爆炸刺杀这种事?!

程王也是非常恼火。

薛荔还在王妃手上失踪了,程王府难辞其咎。

找!必须把人找到!

不说程王府,现在整个京城找薛荔都已经要找疯了。

程王府和绥远侯府第一时间便关闭城门,借着探查花舫爆炸案的由头,在城内挖地三尺的找人。

然而找了一天下来,一无所获。

绥远侯府内的气氛从来没有的凝重。

凌濮阳没有回候府,他在刑部大牢。

参与这场刺杀的刺客显然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行动失败后全部咬碎牙齿毒囊,自杀而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因此现在凌濮阳手上唯一的线索便只有一个葛桓。

然而凌濮阳用尽手段,所有酷刑都上了一遍,仍然没能从葛桓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

问他是何人指使?不知道。

那人多大年纪?不知道!

是男是女,不知道。

问他何人与他交接?不知道。

问是谁给他的程王府侍卫衣服?不知道。

来来去去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甚至再一查。

葛桓动手之前只做了一件事——自请出族!

提前就与家里断绝了关系!

好好好!

对于这样的终极恋爱脑,凌濮阳也是服气的,便让人去提了薛满过来。

端午那日的花舫宴,凌濮阳主打的便是隔绝一切对薛荔不利的因素。

怕小荔枝看到薛满心里就不舒服,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薛满登上那艘花舫。

他让茗烟给车夫报了假地址,薛满去的是与花舫完全相反的方向。

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

薛满登上花舫,一片冷清,察觉不对时已经迟了。

那花舫竟然开始漏水了!慢慢沉到水里了!

她落进水里泡了半天,再捞起来,自然受不住,回府便病倒了。

大夫一诊脉,好家伙,她竟然也有身孕了!

诊出了身孕,薛满喜极而泣。

这些日子相处,男人的心在没在自己身上,她自然是清楚的。

本来已经绝望了,但上天又给她送来了孩子。

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凌濮阳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可能不管孩子吧?

他不可能不为孩子挣前程吧?!

薛满本来已经死寂的心一下子又恢复了活力,连病症都好了几分。

听到凌濮阳派人来接她,薛满那个高兴。

急忙梳洗打扮好,便登上了马车。

三爷一定是听到了这个好消息才派人来接她的!

果然,没有男人不重视自己的血脉。

她要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三爷。

刚开始还以为凌濮阳在什么鲜花烂漫风景优美的地方等着她。

结果下车一看,刑部大牢!

跟着薛满来的茗琴被吓到,不由自主的贴近了薛满。

薛满心里也怕,但仍然努力挺直脊背。

呵斥茗琴:“怕什么?三爷这是在锻炼我胆量呢!”

作为未来的京城第一小王妃,自然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要上得牙床进得了刑堂!

那个负责接薛满来的小兵人都傻了。

暗下决心回去要把妹妹打一顿,把她的那些话本子小说全都给扔了!

恋爱脑要不得。

薛满走过阴森的刑部大牢走廊,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坐没坐相的凌濮阳。

仿佛是在黑暗的地底看到了唯一的一束光。

什么都顾不得了,飞扑上去扑进了他怀里。

紧紧的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

深情款款的叫了一声:“三爷!”

凌濮阳有些意外。

他做事无所顾忌,也并未刻意隐藏行迹。

只要薛满肯用心,很容易便能知道把她骗去湖中心泡水的人正是自己。

他都这样对这个女人了,这女人是如何做到自己虐她千百遍,她待自己如初恋的?

“三爷,妾身好想你!”

薛初恋柔声倾诉:“三爷,妾身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有孩子了!”

“三爷你要当爹了,你开不开心?”

凌濮阳这下倒真意外了。

低头看了一下怀里的女人。

有孩子了?

不过有自己这样的父亲,再有这样一个母亲,那孩子恐怕也是不愿意出来的吧。

凌濮阳没动,只道:“向后转,见见你的老熟人。”

薛满身子一僵,这里还有旁人?!

等看到葛桓,看到他满身的血,以及形状扭曲,呈不自然角度下垂的手脚,薛满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了。

“听说他是你的老情人?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凌濮阳道。

薛满断然否认:“不是!”

她怎么可能承认和葛桓之间的关系?她撇清还来不及呢。

“三爷,我没有!是他纠缠妾身!妾身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三爷,妾身心里只有您!”

凌濮阳噙着一丝残忍的笑,看着对面的葛桓,对薛满道:“夫人的喜欢就是嘴上说说?!”

薛满抬起头,脸色已经煞白。

嘴唇都哆嗦起来:“三爷,您要妾身怎么证明您才满意?”

凌濮阳耸了耸胯:“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