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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醉昏昏沉沉的醒来,他蹙了蹙眉,看着外面天光大亮,还有些不习惯,自从知有疫病以来,许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外面伺候的侍卫听见里面动静,敲了敲门进来伺候。

陈醉撑着身子坐起来,用手背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烧虽没褪尽,但比之之前,是要好些,抬眼看着侍卫问道:“王妃呢?”

昨日书房里,他们向来冷清的王爷对着王妃撒娇耍赖,他们这些侍卫可都看在眼里,猜到他会问,早早打听过,遂回道:“娘娘天没亮就起了,现下带着风鸢侍卫长去城西的隔离处。娘娘走时嘱咐属下,爷醒了万万盯着爷把药喝了。”

“那么早?她走前用过膳了么?”陈醉眉头拧了起来,她昨日亥时才睡,今日天不亮就起,不才睡了两三个时辰么,身子怎么撑得住?

“啊,娘娘跟风鸢侍卫长从厨房带了几个馒头走,想是路上随意对付一下。”侍卫回道,端了盛了温水的铜盆,伺候陈醉洗漱。王妃娘娘怎么也是娇滴滴的世家小姐,没想到在如此困境之下,全然没有世家小姐的架子不说,还同他们一般粗茶淡饭夙兴夜寐为百姓奔波,真真是让他打心底里佩服。

陈醉闻言低了眉眼,一丝一缕的愧疚情绪在心底蔓延,她本应该同柳若莲一般,留在府里,锦衣玉食。

“王爷,该用膳了,药在炉子上煎着的,娘娘说不要误了喝药的时辰。”见着他久未言语,侍卫小心翼翼说道。

“嗯。”陈醉低应了一声,收拾起心中的杂念,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想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

陈醉边用膳,边让人找了周县令来,问了问如今的情况,再将昨夜同江月商议的事项一一吩咐周县令去办。

周县令一一应下了,见着侍卫端进来的碗,不由又开始担忧起陈醉的身体,言辞恳切得劝道:“王爷,尚书府的人真的不能信啊,这药是王妃娘娘开的吗?王爷您可千万别被尚书府的人蒙蔽啊,这药吃不得。”

陈醉睨了他一眼,神色不悦:“如今本王被困丹山,若想要本王命,纵火焚城便可,何须她来以身犯险。王妃虽尚书府出生,但她跟尚书不一样,今后,本王再不想听到任何人说一句王妃的不是,你可听清了?”

见着陈醉眉眼间的怒意,周县令叹了一口气,不敢再说,只得低头称是,但对江月,心中仍未放下戒备,尚书府的人连军粮都敢昧,谁知道他们肚子里还有什么坏心思。

而被周县令腹诽的江月,此时正在城西的隔离处,查看疫病情况。

今日又有人因高烧而亡,江月药箱里带不了多少退热的药,全留给陈醉和他的亲卫了,身上再匀不出多的。见着危重的病患高热难退,拿了银针,于大椎、曲池、合谷、十宣等穴位仔细下针,手法精准又利落,惹得旁边的大夫连连夸赞。

再观察了片刻,高热退下了些,见行之有效,江月将穴位,手法,下针深度,何时取针列了个方子,让风鸢着人誊抄分发给各隔离处的大夫,是一权宜之计。

江月盯着旁边跟着的大夫,照着方子,如此行过一轮针,没有错误之后,带人准备往粮商处去。

陈醉说得对,若非接触和呼吸传染,那问题,最可能便是出在饮食之上。

正起身准备走,身边高热的病患抬手无力的抓了抓她的衣袖:“水,水。”

旁边候着的小大夫闻言,立时从走廊的水缸舀了碗水,递了过来。

入手冰凉,江月蹙眉:“生水寒凉不洁,寻常人喝着无碍,但这些病患高热难退,身子原本就弱些,需得烧开晾凉了再给病患饮用。”

小大夫憋着嘴,委屈道:“草民也知道这个理,但如今人人自危,没有多的人来烧水。丹山被围,亦没有多的柴来烧啊。”

江月看了看风鸢:“这你去想办法,几个隔离处的都尽量让人都烧开了再喝。”

风鸢点头应下了。

那人渴得嘴唇都干裂起皮,江月没忍心,还是将凉的水递给了他,他端起碗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叫嚷着,再来一碗。

既已吩咐下去,江月也不再耽搁,带着风鸢,又往粮商处去。

丹山县全城粮食,大多出自几个大粮商之手,见着江月一行人要查粮食,战战兢兢道:“草民万万不敢干那害人之事,草民这里售出去的粮食,都是干干净净的,绝对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江月笑笑安抚道:“就是例行查验,你别怕。”

见着她温煦笑容,粮商心中的担忧,才放下几分。自知疫病事关重大,对着江月是有问必答。

不管是银针验毒,灵虎查验,还是江月就索性的挑了几颗生生嚼碎吃掉,都未见异常。

再让去其它几个粮商处,查验过,也没有什么异常。

眼见着日暮西山,江月眉头越蹙越紧,多拖一日,无辜死去的百姓,就多上许多。

还有那守着丹山的黑甲人,她不太信,他们就仅仅守着,看着他们寻求破解之法,而什么动作都没有。

回到衙门,推开书房的门,陈醉今日精神好上了许多,背后垫着软枕,端坐在罗汉床上,执笔写着什么。

见着他从容又笃定的模样,江月心下松了一分,疫病蔓延,人心惶惶,如此情况下还能维系一城不乱,非是常人所能。也是,天塌下来,还有他这高个的顶着,自己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便可,何必因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徒增烦忧。

江月见他全部心神都在纸笔之上,索性也不吵着他,懒懒散散地靠在门上,趁着烛光,欣赏美人。

过了许久,一阵凉风袭来,吹得桌上的火烛摇了摇,差点熄灭,陈醉蹙着眉抬眼看了门外,正正撞上了那温和的目光,冷峻的容颜不由暖了几分,半笑半斥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