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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草原,部队名下卫生站。

“康大夫?”

“康大夫您在吗?!”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驶来,驾驶马车的中年汉子还没到地方,往前方破旧卫生站大喊。

他语气激动,声量极大。

康拯以为有事儿,急急忙忙从里面出来。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满是补丁的白大褂,手里拿着剪刀,满是鲜血,“在呢,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给您送包裹来了。”

康拯皱眉,“送包裹找其其格去,我还忙着给老乡接生小羊呢。”

康拯赶紧往回走。

眼看人就不见了,那日松着急:“不是不是,不是其其格的包裹。”

“是您的,有两个呢。”

康拯已经转回去的身影僵硬住,缓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问:“....我,我的?”

“对对对,就是您的。”

那日松第一次给康拯送包裹,比康拯还要激动。

马车还没停下,那日松就跳下马车,掀开盖在马车上野草编制的草帘,露出两个大包裹。

那日松拍了拍包裹往下搬,笑道:“看到没,这都是您的。”

“一个从首都寄过来,一个从....从什么来着?”那日松忘记了。

他虽然懂汉语,也会写几个汉字,但大多数汉字还不认识。

他之所以知道是从首都寄过来,是因为他出来前,他找同事问的。

另一个忘记是从哪里寄过来,他把包裹拿下来后,直接放到康拯面前。

“您看看,我出来的时候王鸣同志跟我说过,我都忘了。”

康拯被迫回神,他努力忽视剧烈跳动的心脏,盯着包裹看。

寄过来的包裹历经这么长的时间,这么长的路途,外包装多少有点破损。

而写在外包装上的纸条虽然被保护着,但字体也有些模糊了。

可海岛两个字,还是清晰可见。

看到不是自己期待的地址,康拯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期待是从庆宁市寄过来,但又害怕从那里寄过来。

要是真收到从庆宁市寄过来的包裹,就说明他的小盈儿恢复记忆,这对于她一个小姑娘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和痛苦啊。

康拯强迫自己吐出一口浊气,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了那日松。”

“包裹放这里,我抬进去就行。”

那日松爽朗的笑容渐渐变淡,他敏锐地察觉康拯情绪不对,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

他挠着脸上的大胡子,刚要说话,他们嘴里的其其格出来了。

“大叔,你过来干什么?谁给我们康大夫寄东西了?”

小姑娘声音很呛,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梳着两条大黑辫子。

由于出来得急,辫子被她摔到了身后。

那日松有些尴尬,偷看了康拯一眼,回答:“....首,首都寄过来的。”

“其其格,你来得正好。你年轻,赶紧帮康大夫把包裹搬进去。我,我就不进去了,先走了啊。”

那日松连忙调转马头,强行拉着正在吃草的老马跑路。

老马被拉走,很生气地喷出两口气,踢了踢腿,甩了甩尾巴才让那日松上车。

那日松走了,康拯才弯腰抬海岛的包裹进去。

“包裹不用你搬,羊崽子怎么样了?”康拯问。

刚才康拯在帮一个老乡接生小羊。

这只小羊从昨晚生到现在都没出来,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老乡没有办法,只能抱着母羊过来找康拯。

康拯在内蒙这么多年,什么疑难杂症,给畜生救命,什么都干过。

处理难产母羊也不在话下。

当下他就决定破开母羊肚子接生。

也好在及时,不然真的没救。

那日松刚才大喊的时候,康拯刚好给母羊缝完线,所以才会拿着满是血的剪刀出来。

康拯身子有些蹒跚,抱起从海岛寄过来的包裹时,身子还有些摇晃,好像随时会倒下一样。

其其格连忙想伸手扶他,被康拯躲过,“我没事。”

“包裹不用你,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不然有病人来就麻烦了。”

康拯现在所在的卫生站虽是部队名下,但也是跟游牧民族联合创办。

这里平时会有不少当地居民过来看病,当然也有给畜生看病的。

但又由于地方比较小,一旦人多起来,就根本没有治疗地方。

所以他们平时看完大病,都会及时清理。

其其格担忧地看着康拯,可康拯根本没有要她帮忙的意思。

眼看着康拯抱着东西,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其其格恨恨地跺了跺脚。

“到底是哪来的自私没良心的狗屁亲人啊!”

“哎哟,其其格,你的汉语说得越来越好了,连自私狗屁都会说啦?”

护士长见康拯和其其格这么久没回去,出来查看,刚好听见其其格骂人。

护士长邓霜是部队军属,汉人。因为长相温和,脾气好,跟当地人相处也好。

其其格被邓霜这么说也没有生气,她还跟邓霜告状,“我又没有说错。护士长你是不知道,刚才有人给康大夫寄东西了。那日松说是他的亲人寄过来的,他们这么长时间不管康大夫,抛弃康大夫,现在等康大夫转到部队卫生站才过来恢复联系。这种亲人有什么好的。”

其其格显然代入自己的身世,邓霜错愕了一瞬,拍了拍其其格的肩膀,“别乱说话,被康大夫听到他会不高兴。”

“我就让他听到。”

“这样的亲人就算再做回亲人,也只会把人重新卖了。”

“其其格!”邓霜难得板起脸。

其其格生气又委屈,发泄地又跺了跺脚。

邓霜叹气,教导:“你不知道事情原因,你又怎么知道康大夫是被亲人抛弃?”

其其格:“康大夫一开始就是下放到我们那边的农场,我知道。”

“我听说康大夫被下放后,没有一个亲人来看过他,也没有给他寄过一点东西,就连一封信都没有。这不算抛弃,算什么?”

“再说,你们那边不是还有亲儿子举报亲爹的吗....”

“其其格!”这下邓霜可不能再惯下去了,非常严肃地盯着其其格。

其其格突然被吼,吓了一跳。

慢慢地,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们这里虽然是边疆,但也不是没有风吹过来。

一旦被人发现乱搞事情,乱说话,也是要被批的。

其其格想起什么,冷不丁打了个寒战,瞬间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