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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躺在卧室的贵妃椅上,微微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

她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不知道是因为过度劳累,还是受了太多的刺激。

班适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了她的身边,目光垂下来,看着他的妻子。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文迪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时,唇边漾起了一个微弱的笑:

“那个赵警官,走了吗?”

她一边问,一边将软绵绵地胳膊抬了起来。

“是的,刚刚走。”

班适航扶着她的胳膊和肩膀,让她坐了起来。

“他又来问什么呢?该说的,不是上次都说过了吗?”

“这一次,是关于艾琳和朱海元的事。”

听到这两个名字,文迪皱了皱眉头。

“警方有线索了吗?他们知道是谁给艾琳下毒,谁开枪杀死了朱海元了吗?”

“没有。”班适航摇摇头,“听赵警官的意思,警方现在,应该还没有任何线索。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这一切,简直是一场噩梦!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们什么时候能走?越快越好,明天,明天可以吗?”

文迪抓住班适航的胳膊,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肤里。

“亲爱的,你冷静一下。”

班适航轻拍了她的手背几下,让她稍微放松一点,然后接着说:

“警方的意思是,暂时,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需要随时配合他们的调查。”

没想到,文迪的情绪立刻变得异常激动,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可是,难道他们不知道有人要杀我吗?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等着那个人再往我的食物里下毒,或者干脆像杀死朱海元那样,对着我的脑袋开一枪!我们必须走,马上离开这里!他们没有权利阻止我们!”

“事实上,他们有这个权利。”班适航悲悯地看着她,平静地说。

文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好像是被虚空中地什么怪物,扼住了喉咙。

“你放心,亲爱的,警方也会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来保护你的。”班适航安慰她说。

“这样的话,他们之前就说过!可是有什么用呢!艾琳被毒死了!朱海元,不是也死了吗!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那个人迟早会杀掉我的!

那天,在片场的时候,我敢百分之百地肯定,那杯咖啡一定有问题!都怪你,把它倒掉了。如果留着它,拿去化验一下地话,就能够确定,里面确实有毒药。那就能够证实,是真的有人要杀我!”

文迪几乎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

“如果真的确定咖啡里有毒,你是不是会安心一些?”班适航忽然说。

她盯着他,瞳孔里好像发生了一场地震。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觉得,如果警方确认有人真的想要毒死我,为了我的安全,他们就会让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就可以逃离这一切,越远越好!”

“真的可以一走了之吗?”

“可是,可是我不能就这样等着!绝对不能!我受不了,我会崩溃的!”

她忽然抓住了班适航的手,哀求地说:

“适航,亲爱的,你要帮我!你必须要帮我,做些什么。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这里有人要我死!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能是这栋房子里的某个人,也可能是片场的某个人。他恨我,他要我死!”

她的头忽然垂了下来,语调中有着明显的哀伤:

“原本,我以为,这个人是艾琳,可是,她死了……”

“艾琳?”班适航吃了一惊,“你为什么觉得是她呢?”

“因为她恨我。不,”文迪嘲讽地笑了一声,抬眼看看班适航,接着说,“准确地说,应该是,她爱你。”

班适航明显地怔了一下。

“欸,男人。”文迪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男人难道真的这么迟钝吗?她爱你爱得发狂。你真的一无所知,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

“算了,”文迪摆摆手,“不重要了,人都死了。适航,亲爱的,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安全的,安全的……”

她几乎跳着,从贵妃榻上起了身,快速地在房间里来回来去地踱着步,双手十指交,放在胸前。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班适航看着妻子,电影人的眼睛和思考方式,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他向后退了两步,找到了一个更好的角度,半眯起眼睛。

文迪真是让人挪不开眼睛啊!

这表情!这动作!充满了激情和被折磨的疯狂!下一部电影里,一定要用上这样的表演和走位!

太精彩了!

忽然,他后背一凉,惊醒过来。

这不是片场,他们不是在演戏。眼前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班适航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文迪搂进怀里。

“别害怕,亲爱的。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

“适航,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栋该死的别墅!我恨这里!我恨这里的一切!”她倒在他的怀里,啜泣着。

“我们不能马上离开。”他伸出手,温柔地帮她拭去泪水,“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警局那边一松口,我立刻就带你走。”

“好。”她紧紧地抱着他,“希望那一天快点儿到来吧!我一刻也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但是,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这么恨你,那么不论我们跑去哪里,他都可能会想办法再跟来。”

文迪“嚯”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像是一只被猎豹追逐得慌不择路的小鹿: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永远也跑不掉了?我再也不可能获得安全感了吗?”

“会没事的。”他心疼地搂紧了她,“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我都会照顾你的。”

她的身体,瘫软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

班适航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在贵妃榻上。

“老天,章医生说得对,我太脆弱了,可能永远都离不开这些该死的药片了。”她喃喃地说,抬起虚弱的右手,指了指床头柜,“亲爱的,帮我把药拿过来吧。黄色的那瓶。”

班适航看了瓶子上“卡尔莫”三个字,皱了皱眉头。

“你真的要少吃一点儿这些东西了,对你没有好处。”

文迪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可是,我需要它们,才能让自己静下来,不发疯。”

接着,她的脸上浮起一个苍凉的笑,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半空中,缓缓降落的羽毛:

“你知道吗,最近,连这种药,都好像越来越没有效果了。适航,你爱我吗?”

“当然,永远不变。“

文迪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仍然闭着。

因此,她并没有看到,班适航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奇怪的笑容,好像一个悲伤的小丑,在悲悯这世间所有不快乐的灵魂,又好像在嘲笑世人,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