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我和阿九统领精挑细选出来的。前期的学习准备繁琐，是因为我们认可你们成长的可能，并对此抱有期望，你们也应该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期望。”
“是，主子！”齐子彦的声音还是平淡，但人群爆发的应声却比之前热烈了许多。
“我还担心主子现在的状态、见他们会难以服人，看来是我想错了。”温霖带着佩服叹息着，看向从始至终安稳站在一旁的阿九，“你一声不吭的，是早知道主子要做什么了？”
“不知道，但我知道主子的能力，也知道主子的心。”通透的聪明和认真相待的态度，主子怎么会拿不下这些粗人呢？就连见过些世面的自己，不也毫无抵抗之力吗？
见主子和统领没有制止，底下人开始热闹地讨论起来，有说粮食的、有说商人的、也有小声说着主子的，而在这一片热闹中，阿九看见齐子彦偷偷回过头看向自己，露出一点点得意的笑。
真的，完全无法抵抗。
林为忠也在一片热闹中安静地观察着齐子彦和阿九的互动，以及阿九嘴角眼角鲜明的笑意，终于是信服了那日阿九说的‘主子待他很好’。
他以为已经燃烬只剩死灰的心好像又有了一点温度。如果沦落到尘埃也仍有人记得这个人的光辉，记得他的骁勇和功劳愿意善待于他，那看来这世间也不是完全的不值得。
两日后，申大夫终于宣布齐子彦的腿已经痊愈，只要不再有直接的强烈撞击就没问题了，总算是让齐子彦、元宝和阿九都松了口气。
京城的事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李管事、金掌柜这些老人不提，罗沛晴处理起生意也是娴熟老练，一时间倒是不需要齐子彦做些什么了。于是两三月中首次闲下来的齐子彦，开始兴致勃勃地想着跟阿九和元宝出去游玩。
“虽然不能真的离京，但京郊这一圈还是没问题的，”齐子彦期待地看着元宝，噎住了想劝说主子再回去修养稳固一下的好元宝，“反正现在的时间回京也调查不了什么，明确的痕迹肯定在第一时间就被抹除了，还不如再等一段，等看上去风浪平息了，再暗中探查或许能有所获。”
齐子彦知道元宝着急回去是想赶紧调查这次和上次的埋伏，他比元宝更想。可一盆水被搅乱了，要不第一时间出手能捞上些东西，要不就得等水面恢复平静，才能看到其中有些什么，现在正是一团浑水的时候，追查无益。
元宝也就不再提，开始列举京郊可去的玩乐赏景之处。
“这些不大适合我们，还是看看有没有适合小型狩猎的地方。”
“还要进山？”作为三人中受损最少的，元宝到现在还觉得心悸呢，没想到主子竟然要一而再，还要再而三。
“小型狩猎不错，最好是安静点的，就我们自己的人。”阿九也来了兴致。
“你最近可是两次都差点把命丢在山里了。”元宝看着阿九的眼神像是在看疯子。
“那算什么，我小时候的次数更多。”阿九也说起了逗弄的话，但眼神是认真的，“只要没有其他人刻意埋伏，山林对我来说就跟半个家一样。”
于是他们真的安排了一日的狩猎和野炊，并决定顺便在齐子彦郊外的庄子过夜，看看那匹要给阿九的纯血马。
狩猎的地点是庄子上的人推荐的，并不是什么正式的狩猎园，只是一处附近人会去的野山，大部分是去采山珍，现在也不是季节，所以人迹罕至。山林成片相连，深处极深，靠外却相当平坦适合马匹跑动，也没有什么凶猛动物，总之听上去是个很合适的去处。
等骑马进山时齐子彦才发现这地方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合适，植被不过分茂密，但花草树木种类繁多，鸟类清脆的叫声偶尔响起，空气微微潮湿却不阴冷，实在是个充满自然之美又令人舒适的好地方。
“回去赏庄子上的管事，这地方推荐得确实不错。”齐子彦满意得很，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来过这样让人松快的地方了。
“确实是个好地方，”元宝笑着应，又看向阿九调侃着，“不过阿九就不一定满意了，这里看上去就不像是有很多猎物的样子。”
阿九只包容地笑了笑，他并不在意，只要主子能开心，有没有猎物都无妨。
三人后面跟了五六名护卫，其他人由沈灿带着先前往了庄子上。进山走了一小段，确认这外围确实没有其他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危险，齐子彦便下令让元宝带着他们在周围转转，或者在外围自由活动，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主子你不能跑马太快，申大夫说你腿虽然好了，但还是不要太折腾。”
“好。”
“千万别下马到处乱跑，这片山虽然没有猛兽，但很有可能有蛇虫。”
“好。”
“天开始暗下来就往出走，别又忘了用膳的时间。”
“好。”齐子彦实在哭笑不得，见元宝还要张嘴，赶紧截下，“快去吧，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好好松快半天吧。”
元宝又给了阿九一个眼神，这才带着其他护卫走开了。齐子彦和阿九骑着马慢慢往山林里走。
阿九本来是跟在齐子彦侧后方，见齐子彦停下来等自己，这才跟上去并行，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走了一会儿。
“主子对打猎没兴趣？”
“其实没什么兴趣，我不善此道。”
“听元宝说主子射靶不错，也许多练练就好了。”阿九懂得狩猎之乐，穿梭在林间任由原始的本能释放的感觉，也想让主子尝试下。
“不必了，”齐子彦顿了下，这样回答道，“本来机会也不多。”
齐子彦很少真心拒绝阿九，引起了阿九的注意，想来是有些往事，“也是，主子擅长的已经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