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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内力终于刺激到被封的穴位时,阿九显然是感受到了剧痛,眼睑都在抖动,表情扭曲。

“阿九,我是齐子彦,”他继续小心地刺激,声音极尽轻柔,“我来接你了,你得醒过来。”

阿九好像真的听到了,随着抖动和冷汗,眼球也在快速滚动,很快就睁开了眼。

于是在昏暗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齐子彦喜极而泣的笑容。

“阿九,我来接你了,你得把封穴的内劲解开。”

阿九说不出话,眨了下眼睛示意,然后吃力地开始解穴,刚解开一处就已经满脸冷汗,腿不自然地抽动。

齐子彦没受过这种伤,无法想象让阿九如此反应是何等痛楚,但无论有多痛,他都希望阿九能挺过去,活下来。

他只能抓紧阿九,轻声安慰,“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第二处解开时,阿九身体猛地上弹,发出一声虚弱的嘶吼,然后重重地跌回去,呼吸像是鱼鳃在空气中徒劳的抽动,眼看就要失去意识了。

“阿九,你答应我的!”

潸潸落在手上的眼泪,和写满绝望的破碎神情,从皮肤表层和虹膜烫到阿九心里。

“你答应我了。”

阿九突然清醒了,勉力调动着内力,然后蠕动着嘴唇,齐子彦没听到阿九的声音,但看嘴型也知道。

“我记得。”

猛然发力,随着最后一处穴位被冲开,阿九的意识也坠入黑暗。

“大夫!”齐子彦顾不上擦擦眼泪,大声喊着。只是退开两步的大夫冲上来再次诊脉,随着伤口再次涌上的血色如释重负,迅速从药箱里掏出药粉和绷带。

“穴道已经解开了,剩下的老夫能处理,先处理表面止血,等回到庄子上再彻底清理创口。”

他边说已经边在处置,倒是没忍心叫牵着阿九的主子退开,还是齐子彦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妨碍处置,放开了手。

元宝也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粗暴地擦掉脸上的泪水,上前扶住险些没站住的齐子彦。

“主子,已经稳住了,带阿九回庄子吧。”

等天已经黑透了,大夫才处理完阿九的伤,累得两腿有点打抖。

“他出血太多,恐怕得好生将养一阵,”姜大夫抹了把脸,表情是轻松的,“但主子不用担心,他底子很好,内力也足,只要过了活命的坎,喝药加饮食进补,很快就能恢复的。”

这人壮得跟牛似的,生命力之强盛算是大夫平生仅见了。

齐子彦刚想接话,申大夫的声音突然插入。

“没错,跟你这个底子差又能折腾的完全不一样,说不定你还没他好得快呢。”申大夫刚从京城赶过来,显然是知道了齐子彦的一系列行动,料定他的腿伤反复了。

“没事,”齐子彦累得恍惚,腿也疼得厉害,但还是开心地笑着,“我可以和他一起静养。”

申大夫哼了声,也没责怪,毕竟是救命的事,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不过这种体谅的心情也只维持到他进屋给齐子彦看腿伤前,之后则一直黑着脸,齐子彦轻声道歉。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你应该给自己的腿道个歉!”申大夫找来绷带严密地包住齐子彦的腿,“骨头还没长牢固,就又是纵马狂奔又是爬山跪地的,你要是不想真的跛一辈子,十天内这只脚不要着地,半个月内重新上药绑带。”

说完实在没忍住一声叹息,“你们主仆这命也真是够呛,这才多久,就又是伤的伤、残的残。”

“都还活着,就不错了。”这可不是什么命,对此齐子彦也只能苦笑下,“您也再给元宝看看吧,他今天折腾得够呛,还受了伤。”

元宝没什么大碍,伤口不深,申大夫重新给他上了药包扎好,几天的功夫就能长上,总算让齐子彦松口气。

“元宝,送我去阿九房间,我今晚在那休息。”申大夫走后,齐子彦吩咐道,今日惊吓和紧张重重,他不一定能睡得好,在阿九身边才能更安心点。

元宝用没残的胳膊、齐子彦用没伤的腿,艰难地折腾到阿九的榻上。

阿九沉沉地昏睡着,脸上和身上都被清理干净了,扎满绷带的身体隐在厚厚的被子下,倒像是除了憔悴些以外没什么异常的样子,让齐子彦更放心了点。

他让元宝也下去休息,自己躺在阿九旁边,倒是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就睡了过去。

阿九逐渐恢复意识时屋里一片黑沉,意识中残存的戒备在温暖的被窝中逐渐消解。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他侧过头,果然是齐子彦。

浑身都又疼又冷,内力的紊乱还没彻底平息,但安全感是比什么都好的良药。

他赌对了,主子及时找到了他,虽然还是哭了,但好歹不是对着他的尸体。

失血的疲倦很快追上来,阿九很踏实地睡去,知道再醒来时主子还会在他身边。

对了,到时候要告诉主子,他想起主子小时候也爱哭的样子了。

不过等他再睁眼,已经不是第二日早上,而是黄昏了,主子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书,他将手向边上挪了下,被肩上的绷带限制了行动,但已经足够齐子彦注意到他的动静了。

“阿九,你醒了。”齐子彦并没有特别激动的样子,只是温和地冲他笑着,和前一天两人在书房里也没什么区别。

倒是让人觉得分外安心。

“主子。”阿九也微笑着,只是声音嘶哑得很,齐子彦向外挪了挪,少见地以不算雅观的姿态够着榻旁小几上的茶杯,摸摸还是温热的,放到阿九嘴边要喂给他。

阿九本想撑着坐起来自己喝,被齐子彦叫住了,“可别逞强,要是再出血申大夫肯定得气坏了,你这三天就在这乖乖躺着吧。”

阿九点头默认了,就着齐子彦倾斜杯子慢慢喝水。他也不是第一次受重伤了,对自己的情况很好判断,其实只要止住了大面积出血,就没那么凶险了,以前在战时可没有在床上躺好多天不动的悠闲,他得硬撑着处理情报筛选、队伍调动等军务,也没什么熬不住。

但如今,他除了守在主子身边,已经没有其他的职责,或许稍微放松些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