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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舞宫

确定完舞蹈的当天,赵音容将舞蹈名字定为《琴语》,然后就命人打了把古琴来,再递给了梦蝶,“这支舞叫琴语,这把琴也叫这个名字吧,你拿着这把琴练会更有感觉。”

然后看了看抱琴的梦蝶,蹙了蹙眉:“你这感觉还不够,这个琴抱得不对。”说罢调整梦蝶的姿势,“这把琴可以说是这个女子最重要之物,抱起来要更亲密更小心些。”

赵音容看梦蝶抱得姿势好了些,说了句:“上台吧,我看看你的神态,注意感同身受。”

梦蝶抱着古琴上台,回忆着赵音容当时舞蹈的神态动作,吸了口气,随着音乐响起,梦蝶缓缓而动。

梦蝶的舞蹈天赋向来都是极佳的,对舞蹈的细节也捕捉得很完美,所以在模仿赵音容的步伐上几乎是滴水不漏,甚至是掩面而泣时的感觉都有几分相似,在外人眼里这两人跳的应该是一模一样。

又跳了几遍,可赵音容还是摇了摇头。

“梦蝶,再温柔一点,你的表情太僵硬了。”赵音容提醒着梦蝶:“开心的地方不够开心,伤心的地方不够伤心。”

梦蝶自从跳舞以来,向来都是被称赞的,几乎没人说自己跳的不好,再加上一开始被赵音容追着捧,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说道,有些无地自容,跳得越发不济了。

“停一下。”赵音容摇了摇头打断了还未结束的舞蹈,伶官们顿时停下了动作。

“梦蝶你怎么了?后面的舞步太乱了,表情也没了。”说完赵音容看了看天,“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先到此为止吧,明天继续。”

梦蝶还有些生气,语气不悦:“我们这些民间舞女怎么比得过音容公子天资过人呢。”然后阴阳怪气地继续说着:“当初说得好听。”

赵音容知道梦蝶是怪自己没给她台阶下,暗暗笑了下,问道:“我当初说了什么么?”

梦蝶几乎脱口而出:“满足我……”突然反应过来这话说得让人产生歧义就没说下去。

然而赵音容笑意更甚,问:“不知道我能满足姑娘什么呢?”

梦蝶一噎,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尴尬的眼神,不由地瞪了赵音容一眼出了大厅。

赵音容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着:“说不得还打不过,真难搞啊。”

苏荷倒笑了笑,问:“音容公子难道还打不过梦蝶姑娘么?”

赵音容直摇头:“打不得怎么打得过。”

苏荷想了想点了点头,“那这天底下音容公子打不过的人可真真太多了。”

……

夜色将尽,回到寝房的梦蝶收拾了一把,觉得身上暗暗有些疼痛,暗道不妙,只好换了身深色的衣服,悄悄摸了出去。

乐舞宫西院

谢宁似乎早有预料,知道梦蝶是时候要来了,于是就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把玩着一个黑色的小方盒。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一个小石头带着劲风从半开着的门缝中射了进来,谢宁轻而易举地接住,一使劲瞬间化为飞灰,说道:“进来吧。”

每每此时,梦蝶都会对这个谢宁产生好奇,比如他明明不怎么会武功但每次都能稳稳接住自己使劲射出的石头,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却能认识像那个黑衣人一般的世外高人。

梦蝶此生可以说无所畏惧了,当然是对活人,死人就另当别论了,可每每想起那个黑衣人梦蝶还是止不住的胆战。

“怎么样了?”谢宁伸了伸懒腰。

梦蝶抿了抿嘴,回答道:“一切按计划进行。”

谢宁瞟了眼梦蝶,淡淡地说:“那就好。”

梦蝶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了句:“只要帮你坐上乐舞宫掌权位置,你当真给我自由?”似是不够,继续问:“还有赵音容,任我处置?”

谢宁想了下,走到梦蝶身边,抬起她的脸,梦蝶下意识的想躲,却被?得更紧了些。

“那是自然,我谢宁要的只有这乐舞宫,不过你的命,还得问问——他。”谢宁说道。

梦蝶知道谢宁口中的他是谁,虽然不甘,但那人毕竟教了她两年武功,给了自己这报仇的机会,想到这里,梦蝶压了压心底翻涌的思绪。

“拿着吧,这是压制蛊毒的药。”谢宁知道梦蝶忌惮黑衣人的能力,松了她,把把玩过的那个小方盒抛给梦蝶,继续说:“寿宴还有一月有余,当天我会帮你完全解蛊,到时候你就自由了。”他在梦蝶耳边说着,很有蛊惑力,像是一条毒蛇。

梦蝶只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躲了躲,打开小方盒,里面孤零零放着一个黑色药丸。

“只要你乖乖地完成任务,有很多东西都可以给你,又何止是自由。”谢宁耸了耸肩,“不过,你要是背叛我,哦不,是背叛了他,你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还会生不如死。”

梦蝶抿了抿嘴,不答话,只是说:“不会的,我要回去了。”说罢转身离开了。

谢宁倒不担心梦蝶会临时变卦,毕竟只要虫蛊还在她体内,她就一定会屈服的。

随后他又坐回到太师椅上,叫来了一个伶官。

……

“你去哪了?”一个声音突然从梦蝶背后传来,让梦蝶不由地一惊。

赵音容想找梦蝶细说一下舞蹈的事,结果发现寝房根本没人,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梦蝶回来,于是刚准备回去,走到院门就看到梦蝶回来的身影于是叫住了她。

梦蝶不知道赵音容是从何时就看到她了,不由一股惊慌从心里翻涌而来,她不敢回头看他,因为她不知道赵音容此刻的脸上是何表情。

赵音容见梦蝶既不回话又不回头,向前走了两步复又停了下来,“我来只是想说,明天练舞的时候,我让苏荷来配合你找感觉。”说罢,转身离开了。

梦蝶此时才急忙转过身来,只是眼前哪里还有赵音容的影子。

回到寝房,看着小方盒里的药丸,梦蝶迟迟没有拿起,只是一直看着。

突然回忆起两年前来,那年她刚知道妹妹惨死宫中,恨意上头,不知怎么就听了谢宁的话,在宫外认识了那个黑衣人,黑衣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也没有名字,说要收了梦蝶为徒,可以传授她武功帮她复仇。

梦蝶当时想都没想直接拜了师,只可惜后来黑衣人在她身体里种下蛊毒,这两年一直控制着梦蝶作为他的工具到处杀人,而梦蝶这手上也不知从何时起早已沾满了鲜血。

一直到梦蝶功夫已成,黑衣人才同意她入宫来。

装作普通舞女的梦蝶入宫以来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倒活得真的如此天真烂漫了起来,要不是虫蛊要发作,梦蝶是真要忘了自己体内还有些虫子呢。

又想到前不久赵音容给自己画眉的场景,梦蝶笑了笑,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愚蠢,才在这乐舞宫住了多久就快要忘了复仇。

想了想妹妹梦蜻,她的心就痛了起来,事到如今,自己除了复仇还能做什么呢,毕竟再怎么想念也回不到从前了。

痴痴地看着窗外的月色,梦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个时候血溅在她脸上,温热的血液就像是滚烫的热油要把她的脸灼穿,让她多少深夜里被这股热浪惊醒。

可后来杀的人越来越多了,血再次溅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当初的感觉,也再不会为此而做噩梦。

最初梦蝶看到这样自己会觉得厌恶,可时间久了也就越来越麻痹了。

还想想些有的没的,可梦蝶能感到身上传来一股剧痛,从身体各处开始窜出,她抿了抿嘴想忍一忍,可痛楚却像是被放大了万倍,让她起不来身只能蜷缩在一起,看了看不远处的药丸,梦蝶挣扎了一会儿,每每伸出手去又被自己拉回,直到指甲陷入肉中泛出血色,梦蝶才松了松手拾了黑色药丸吞下。

几乎是吞下药丸的一瞬,那股疼痛就像受惊的鱼一样四处逃窜了。梦蝶脱力地倒在床上,痛感已经完全消散了。

她喘了喘粗气,原本架在床上的古琴随着她的动作突然倒了下来,看到这把古琴,赵音容递琴的画面突然浮现脑海,让梦蝶有股想哭的冲动,梦蝶摸了摸红了的眼眶,可最终没有拭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