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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两波兄弟用生命给我们争取的宝贵时间,我们跑到了安福寺镇,再也跑不动了,已经有不少人累得吐酸水了,已经急行军两个小时了。

通讯兵喘着粗气汇报说:师部说,由于道路湿滑,援兵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安福寺镇。

两个小时?我们现在怕是半个小时都坚持不住了。

我们已经能听到长江里轮船的汽笛声了,即便是我们逃到了长江边,也只能背水一战,现在弹药已经耗尽,无力再战。

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我喘匀了气,给大家做动员:现在不能停,一旦停下就辜负了安庆和滁州兄弟们!你们必须活下去,长大了继续打鬼子!

我的话还是有用的,大家虽然脚步慢了很多,还是不停地向南撤退。

该死的南方省份,到处是河流湖泊,放在平时可以说是山清水秀,可挡在我们面前的这五米宽的河,却会要了我们的命。

然而转念一想,只要过了河,鬼子的装甲部队就追不过来了。

刚下过雨的原因,河里流水湍急,我下水试了一下深度,最深的地方没过我的胸口,水底没有淤泥,可以过河。

正如小马过河一样,水的深浅因人而异,水只淹到我胸口,却可以淹没到其他孩子的鼻子甚至头顶。

来不及多想,让所有人解下绑腿,个子高的又会游泳的走在最前面,每十个人一组,不会游泳的躺在水面上不要动,抓着绑腿,让其他人拖着过河。

孩子们陆续下了水,但很快就被水流冲的乱了队形,我站在水里不断地抓起落水的孩子往对岸送。

刚刚送了一半人过河,正当我要回去继续接剩下的人,河岸上突然冲出一支部队,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枪对着他们。

我们同时向对方问道:哪个部分的?

听他们的口音,我的心瞬间热乎了起来,是四川口音,是川军的兄弟。

我直接问道:是不是41军的兄弟?

他们之中钻出了一个人,冲着我哈哈大笑:这不是傻大个子吗?啷个这么狼狈?

我捡起河滩上的一块石子丢过去,骂过去:狗日的木匠!愣着干啥?赶紧接他们过河!鬼子就要追过来了!

事情就是这么巧,川军的第41军也被调过来参加了枣宜会战,跟我说话的正是一起从徐州逃出来的小木匠,自从武汉一别,整整过去了一年。我们误打误撞的闯进了川军364旅的防区。我们得救了,不用跳长江了。

川军派出两百多个兄弟丢下枪,趟水过河,背着对岸剩下的200多个小兄弟过了河,过河之后,我们全部虚脱地躺在草地上不愿意起来,太累了,这会一放松下来,才感觉浑身酸疼,没一处痛快舒服。

364旅紧急派出了一个团的兵力在河岸上布防,以逸待劳,迎战我们身后的冤家追兵。

小木匠把水壶递到我嘴边,我猛灌一口,差点把肺呛炸了。

咳嗽着问小木匠:杨娃子呢?活着么?

小木匠躲在我身边,漫不经心地说:只能说,还活着,不过呢,活得没那么完整咯?

我赶紧问他:他伤哪里了?

小木匠指着自己的裤裆说:长沙会战的时候,一个蛋蛋被炸烂了,鸡儿差点飞了。他以为是军医给他割了,跟军医绝交了。现在重庆养伤呢。

我叹气说:活着就好,那东西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还省得惹祸了。

川军的兄弟们还没有完成布防,河北岸的日军就拍马赶到了,双方隔着一条不宽的河开始叮叮咣咣的打起来,此时的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

枪声和爆炸声吵得我们无法聊天了。

我扶着枪要站起来,小木匠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继续休息,拍着自己崭新的中正式步枪骄傲地说:你娃歇着,交给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