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这样简单，周舟还是听懂了，闷笑出声，“殿下也需要如此吗？”
李子琰有些无奈，“别人倒不敢灌酒，可舅兄端着酒杯走过来，我不敢不喝啊。”
其实周程安没有倒很多，只是李子琰酒量不好，所以喝了几杯就已经上脸了。
他感觉不好，这样下去，没多会儿自己就会醉，所以李子琰趁乱洒了酒在衣角，这才一身的酒味。
“嗯，”周舟捏了捏他的脸，“其实你不喝也没关系。”
兄长只是有点儿小气，才故意整你的，但同时他又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儿，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翻脸无情的。
说到这里，冬和打水回来了，她将帕子打湿再拧干，而后递给周舟。
周舟并不接，用眼神示意李子琰自己来。
李子琰哀怨地叹气，自己给自己洗了把脸，然后终于闻到了自己身上那股酒味，确实挺难闻的。
他将帕子扔回水盆里，吩咐道：“备水。”
“是。”冬和躬着身子，端着水盆退下了。
“你可用膳了？”李子琰问道。
“用了，东西很好吃，还是多谢殿下了。”周舟抬起笑脸，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誓要不断夸夸，好叫李子琰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夸完人儿，适当的关心也是有必要的——
“殿下可用膳了？”周舟好奇中带有关切，刚说完就顿了顿，摇着头笑着，继续道，“是了，殿下是新郎官，恐怕没吃多少东西。”
正巧，菊芳她们几个吃饱回来了，看到李子琰在的那一刻，愣了一下，全部都拱手作揖，“殿下，娘娘。”
“嗯，织北，你陪丝竹一块去厨房那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拿着过来。”周舟开口吩咐。
很快，醒酒汤跟着晚膳一起送了过来，这次送来的吃食并不多，却还是有十二样。
李子琰拿起筷子，眼睛亮亮的，“粥粥，陪我一起用膳？”
这样的李子琰对周舟来说，无疑是陌生的，也是叫她最无法拒绝的。
所以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吃了东西再喝了醒酒汤，周舟就催促他，“快速沐浴吧，一身的味儿。”
真的，赶紧去洗洗吧，然后换身干净衣裳来，不然真的要受不了了。
李子琰进去后，周舟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这太子殿下以往沐浴，有没有叫宫女或者太监伺候的习惯？
见织北和常意都杵在门口，跟个门神一样，周舟心中已有答案。
“你们都退下吧。”周舟叫人散去，自己随便看看房间内的东西。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龙凤花烛，这花烛一根有手臂那么粗，长有两尺，可燃烧整整一夜。
花烛上的龙凤都是用腊精细雕刻，连羽毛、龙鳞这种细节都没有放过，龙身矫健，脚踏祥云，凤凰华贵，展翅高飞。
一龙一凤，独步青云，龙凤呈祥，是一辈子只能点一次的花烛。
周舟往前凑了过去，细细地嗅了嗅鼻子，发现这东西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非常淡，不仔细闻是完全不知道的那种，可一旦发现了，又会觉得它一直萦绕在鼻尖。
很快，李子琰就穿着寝衣出来了，太监们快速将水换了一番，周舟才走进去沐浴。
与李子琰不同，周舟已经习惯有人帮着搓背，可刚刚太子殿下沐浴没有人过去帮忙，所以太子妃的周舟现在去沐浴也没有人帮忙。
热水暖烘烘的，泡上去，整个人的毛孔都打开了，周舟舒服得眯起了儿。
因着无人伺候，帮着搓背，周舟沐浴的时间并不长。
要知道，以往丝竹给自己搓背的时候，两个人都会聊些八卦什么的，这样一来，时间就变得很容易打发了，因此沐浴时间也会过长。
一走出来她就看到李子琰披散着头发，坐在榻上，半倚在软枕上，枕帕上面用蚕丝混着金丝绣了双蝶戏菊，金菊吐着花蕊，栩栩如生。
李子琰捧着一本杂记，烛光泛着幽黄的光，点亮整间屋子，将本就温柔的他映衬得更加温文尔雅，圣洁如光。
周舟从浴室里出来，李子琰的注意力就从书本上转移到她身上了，虽然头没有抬起，可耳朵竖得直直的，计算着她与自己的距离。
终于，她在自己面前站定。
“殿下。”周舟浅浅地笑着。
她只穿了一件寝衣，红色的衣裳更显她的唇红齿白，好看的眉眼带了几分羞怯，也不知道是不是沐浴时洒了花瓣，李子琰觉得她身上带着一股清香。
这香味很淡，却又很浓郁，叫他有些头晕。
他好像……真的醉了。
一切的一切是这么的顺理成章，鱼儿浮出水面，最后又被河底的水草温柔地缠绕住，鱼儿只得落回水中。
水草的枝蔓轻轻地扫在小鱼儿的鱼鳞上、鱼尾上，小鱼儿似是害怕，又似怕痒，鱼尾摆了摆，想要挣脱束缚。
可是被水草无情地、温柔地拖了回去。
最后，鱼儿吐出一个水泡，小水泡在水中咕噜噜地漂浮起来，变成大水泡，最后浮上水面——破了。
周舟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床上的被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两个人踢到了床下。
李子琰侧过身子，再一次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情意过后的身子都会滚烫，唇齿相接的一瞬间，周舟就遵从内心的想法，闭上了双眼。
又是一次缠缠绵绵的吻，吻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放肆随心，两个人的呼吸互相缠绕，急切又激烈地在掠夺对方的气息。
一吻毕，李子琰将人搂在怀里，像一个稚嫩的孩童，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的名字。
“粥粥。”
“嗯。”
“粥粥。”
“我在。”
“粥粥。”
“……。”
没完了是吧？
见周舟不理自己，李子琰委屈地凑了过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周舟的脖子上，而后慢慢移到她的耳边。
他一口含住了周舟的耳垂，半咬半亲地啜着，嘴巴含糊不清，“粥粥……，粥粥……，我终于娶到你了，粥粥……”
孤的太子妃。
周舟有些怕痒，整个人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闭上了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右手揽了过去，将李子琰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