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一听，非常识趣地站了起来，“皇上、殿下，臣女还有事儿，就先告退了。”
原以为这样就能离开了，却被宸泽帝叫住，“朕记得你是永靖侯府的女郎？”
“正是臣女。”
“既如此，那便留下来听听吧。”宸泽帝淡淡开口，却不容别人反驳。
啊？
周舟眨眼，坐回了李子琰旁边的椅子上，心道：我没听错吧？
她确实没有听错，在宸泽帝看来，未来国母应当通朝政，识朝局，这样才能做好国君的贤内助，而他的皇后……
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总的来说，就是只有无能的帝王才会恐惧后宫摄政，像他、还有他的好大儿李子琰这种明德之人，怎么会害怕这种事情呢？
还好无人会读心术，并不知道宸泽帝心中所想，否则帝王高深莫测的形象会破裂的。
素和曹都走了进来，行了一个他国礼仪，“辰皇陛下，您寻我何事？”
宸泽帝拍了拍手，很快卫统领就单手拎了具尸体进来。
尸体已经被处理过了，不见血迹和泥污。
素和曹都脸色变了变，沉声道：“辰皇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素和王爷，别急着质问，”宸泽帝冷笑，锐利的目光在素和曹都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尸体上，“这是今日刺杀我儿的刺客，他们自称是启西国的人。”
宸泽帝刚刚说完，素和曹都的声音就在同一时间落下，“不可能！”
李子琰终于开口了，意味深长地看向素和曹都，“孤也觉得不可能，只是孤无意间，好像看到刺客身上有什么图腾，有些眼熟。”
听到李子琰的话，素和曹都的脸色又往下沉了几分。
他恭顺请求，“辰皇陛下、太子殿下，能否叫我检查一番这刺客的尸体？”
“可。”宸泽帝点头。
素和曹都快速走到刺客那儿，不用匕首，直接用手撕开了他的上衣，只见刺客右肩纹有一个七扭八扭的图案。
他的脸色变幻莫测，最终跪在宸泽帝面前，“这确实是我启西国的图腾，可他未必是我启西国的人。”
“一则，启西国的图腾只有有心之人就能查出，想要效仿易如反掌。”
“二来，如今我就在您的眼前，绝不会对在下这等命令，除非我不想活了。”
“第三，为何要不刺杀晚不刺杀，偏偏等我与公主的和亲消息传来后才刺杀？我与公主和亲，对谁最不利？”
素和曹都说到的每个点在场的三位都清楚，不然也留不到他现在在这儿为自己辩驳了。
听完素和曹都的话，宸泽帝双目微眯，森冷的气息与欣赏一同在眼眸流转，“朕自是知道，否则你如何站在此处？”
素和曹都咬咬牙，继续道：“现今出了这岔子，臣想回启西国探查一番，望辰皇陛下成全。”
一直以来，启西国都是辰国的附属国，可素和曹都从未俯首称臣，现今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你是一国之君，不必行此大礼。”宸泽帝开口回复，说的却不是素和曹都提出来的那一件事儿，反倒是才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一样。
素和曹都垂下眸子，藏住心中的黑暗，继续乖顺地跪拜，“辰皇陛下误会了，您是真龙天子，臣不过小小属国之人，行叩拜大礼，行的是尊卑有序之理，无不妥，奕无不服。”
李子琰语气和煦，“素和王，快起来吧，父皇并无他意。”
说罢，他走到素和曹都身旁，将人扶了起来。
“你怎这样多心？”宸泽帝总算是露出笑，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想来你过朕这儿也有段时间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素和曹都刚刚站起来，又得跪下，“谢辰皇陛下成全。”
“诶，”宸泽帝面露不满，“不是刚说莫行大礼吗？怎么又……”
“礼不可废。”素和曹都恭顺回答。
“唉，你呀——！”宸泽帝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好像拗不过素和曹都的模样。
次日，素和曹都就带着启西国的使臣离去；再过三日，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再次启程——回京。
与来时一样，周舟并不经常待在马车里；不同的是，她并没有什么机会去跑马，而是被宸泽帝传唤过去。
帝王帝后并未共乘一辆马车，所以宽敞明亮的马车上只有宸泽帝与……李子琰？
李子琰看到周舟过来了，眉眼弯弯，“粥粥，父皇听说你棋艺不错，想与你对弈一局。”
听说，哪儿来的听说，分明是那日桃花宴亲眼目睹的。
不过周舟还捕捉到了另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李子琰开门见山地将宸泽帝宣自己过来的原因明说出来，并未叫她自己猜。
原来有一个人在皇上身边，这样容易办事儿啊。
周舟心道：难怪伺候皇上的大总管，面子上，人人尊敬。
“皇上有兴致，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舟欣然应下。
宸泽帝点头，继而说道：“你可要拿出全部实力来，否则朕是要治你的罪的。”
周舟神色依旧淡然，“臣女遵旨。”
李子琰观礼，周舟与宸泽帝两人对弈，两个人落子的速度都不快，足足下了一个时辰，胜负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