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清说。
她一直挺相信因果报应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林砚修做了这么多善事，就算这辈子报不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会有好报，他在积福。
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林砚修看着前面的道路安全行驶着，心情很好的回晏清。
“我对这方面倒没什么想法，我做这么多不是想给自己攒福报，是在替人积福。”
“积福？”
“嗯，我多做点好事，希望能把福报落到她身上。”
晏清通过后视镜看着前面的林砚修，她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他大半张脸，但通过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能看出来，他口中的那个“她”，是女字旁的“她”。
女朋友？
脑子里顿时蹦出这三个字，但又想到霍澋城告诉过她，林砚修单身。
那就是……
“你是在给你妈妈积福吗？”
听见晏清的话，林砚修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他问。
“猜的。”晏清回。
林砚修笑：“之前一直听说你们女孩子的第六感很准，平常很少接触女性所以没得到过证实，现在是信了。”
他很自然的向晏清道：“我妈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在家里养着，我就是希望她能好一些。”
晏清点点头，认真回了一句：“一定会好的。”
“嗯。”林砚修应声。
这些年他做尽善事，全国到处跑，资助各种家庭，除了为母亲祈福，还为了另一个人。
一提到这个话题，林砚修是沉默的，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
小宝，你现在在哪里，国内还是国外？
又或者是……
小宝，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
林砚修将晏清安全无误送到了医院，到医院前还特意拐到附近的花店和礼品店，让她去买花和礼品。
以往他都会绅士主动付款，这次没有。
晏清是他兄弟的女朋友，是弟妹，加上人家是去看阿姨的，他掏这个钱不方便。
这点分寸林砚修还是有的。
将晏清送到医院门口，她刚打开车门下车，林砚修探过来身子道：“我下午有个会，在医院待不了太长时间，估计待会儿就走，如果你也急着回去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再带你回去，正好也顺路。”
“好。”晏清点头：“谢谢哥。”
林砚修帅气一笑：“小事，记一下我的电话？”
将林砚修的电话输入通讯录，晏清才拎着东西离开，林砚修先去停车。
郑颖梅和她说了病房号，找护士打听了一下，拎着东西过去。
病房里，许夫人镇定剂清醒过后又大吵大闹了一次，折磨的大家心里憔悴，却又理解她的崩溃。
这件事本就是个无解题。
“妈。”许其琛手上端着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咱们喝点粥吧，您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许夫人躺在病床上，浑身的疼，尤其是她的双腿，更是疼痛难忍。
她躺在那里无声的流眼泪，对于儿子递过来的粥，许夫人扭头。
“你为什么要签字，要是让我像个残废一样度过下辈子，我宁愿死在手术台上……”
她现在已经冷静许多了，不会再大声喧嚣发泄痛苦。
本来就很瘦了，出了这种事，情绪又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许夫人短短几天暴瘦，脸颊都有些凹了。
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一定会出事。
“……”许其琛握着勺子的手抖了抖，生怕粥会洒在床上，他赶紧将勺子放回碗里。
是他自私，他只想保住母亲的命。
许夫人痛苦闭眼：“让我死了吧。”
一旁的郑颖梅用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她身着一件版型很差的长裙，郑颖梅原本是正常身高，这条裙子衬得她只有一米五几。
和许其琛对上目光，两人都不约而同无奈叹气。
没办法，不吃东西。
如果再这样下去，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了。
“砰砰砰。”轻轻的敲门声，晏清站在病房口。
许其琛抬头，诧异地看着出现在门外的女孩，立刻将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站起身来：“清清，你怎么来了？”
“妈妈说许阿姨住院了，我来看看她。”
晏清带着花束与燕窝走进来，“许阿姨，祝您早日康复。”
她这么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晏清不知道许夫人已经截肢，“康复”这两个字对于许夫人而言不是美好祝愿，而是一颗威力超级大的炸弹。
许夫人睁开了眼，看着晏清，看了她那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她那么刺眼。
长得刺眼，穿的刺眼。
这点晏清实在无辜，她就是非常正常的打扮，因为要上班，穿的还低调简约些，但底子好没办法。
晏清，许夫人，郑颖梅和晏楚，她是四个人里最高的，那双腿笔直又修长，郑颖梅又穿了一个版型很烂的裙子，就衬得晏清的腿就更长了。
腿长……
这两个字直接让许夫人崩溃，她满眼都是晏清的那双大长腿。
“谢谢。”许其琛感谢晏清来看他的母亲，正要将东西接过来，忽然一股力狠狠撞过来，花和燕窝许其琛还没拿稳就被打掉，然后是许夫人撕心裂肺的怒吼。
“你给我滚！滚！”
“妈！”许其琛要去扶许夫人，许夫人趴在床上，像看仇人一样怒视晏清。
“谁让你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晏清第一次看到这么失态的许夫人，一瞬间怔住。
现在的她和以往温柔贤惠的模样差太多了。
许夫人又开始大喊大叫，撑着身体要下去打晏清。
她狠狠推开许其琛，忘记了腿已经没了，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掉在地上。
然后……晏清就看到了那已经空掉的裤腿。
猛的往后退了两步，满脸的震惊。
她脸上的震惊更是让许夫人直接疯狂，花掉在了地上，她随手拿过狠狠砸向晏清。
“不许看！！！谁许你看的！！！！”
“你在炫耀什么！炫耀你的腿很长吗！！！”
“别以为我儿子喜欢你你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告诉你晏清，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进我们许家的门！！！！”
“为什么断腿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