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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两天之后,国公府便出了一个命案。

冯昌盛的儿子在府中玩耍,不慎掉入府中鱼塘,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

而这个娃儿的娘亲正是冯昌盛纳的妾室,听闻此噩耗后,承受不住,心智受损,整天疯疯癫癫的。

据闻有一天夜里,她趁看守不力,从国公府逃了出来,不慎掉进荷塘淹死了。

坊间也出了很多传闻,国公府一度陷入巨大的风波之中,但既然官衙给出的结论皆是意外,外人也就图个嘴快,看个热闹罢了。

这些事传到林竹唯耳里,她愣了一下,想不到因着自己的一时痛快,竟令一个娃儿丧了命,便惊觉这世道,还真是讽刺。

贾老头来到“林竹堂”的时候,道心正背对着他在打扫院子。

他眸色微变,手中悄然捏住一枚银针,正欲射去——

“师父!”

身后一声惊喜的叫唤,让贾老头悄无声息把手中银针暗暗收起。

贾老头转身,面带笑容:“唯儿。”

“师父,你怎么下山了?”林竹唯很是惊喜,拉住他的手左看右看。

“为师不放心,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我吗?”

“师父肯来,徒儿高兴极了。”林竹唯笑道,“师父,你陪我住下来可好?”

贾老头只笑而不语,目光转向拉住她手掌的道心,问道:“这便是那枚月牙形玉佩的小主人?”

“是。师父,他叫道心。”林竹唯摸摸道心的头,“叫爷爷。”

道心乖巧地叫:“爷爷。”

贾老头脸色微冷,只道:“叫贾护院吧。叫爷爷,我可承受不起。”

林竹唯有些意外贾老头的冷淡,但想起来当初她刚认识他初时,贾老头的态度也一如现在这般冷漠,便也就不去深想。

见道心有些被贾老头的厉言所吓到,林竹唯摸摸他的头,递给他一个刚买的蹴鞠:“去玩吧。”

道心又高高兴兴地玩去了。

“你不打算把他送回去?”贾老头问。

林竹唯摇摇头:“要送的。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我需要先把你的解药集齐。”

羽雾花是有了,但三生果和云天莲,却毫无头绪。

林竹唯紧紧蹙着眉心,烦恼着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贾老头点点头,看了眼道心,没再说话。

“师父,我给你去打壶酒……”

话音未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巨响。

林竹唯目光一冽,门被狠狠一脚踹开,砰然掉在地上。

她目光如霜,对上冯昌盛狠毒的双眸。

他身后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头,个个拿着刀剑,凶神恶煞。

林竹唯冷哼两声,冯昌盛这次倒是聪明了很多,带的人至少有五六十个。

若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或许对付起来还颇为吃力,但师父在,冯昌盛便只有送人头的份。

嗯,他就是这么倒霉。

冯昌盛退了两步,向后挥挥手,原本粗亮的嗓音,现在嘶哑不成音:“给我上!”

话音未落,一道佝偻着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飞跃过来,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一把将冯昌盛狠狠拽了进来。

随后那扇被推倒在地上的木门,只听哐当一声,竟又被他一脚踢起来,立在门口,阻挡了门外之人的目光。

那批原本气势汹汹的人,此刻面面相觑,脸色煞白,不敢再上前。

不是说了只有一个女人跟一个孩子吗?

这个老头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显就是一个高手呀!

只听门内传来冯昌盛不断的嘶哑又凄厉的惨叫,听得门外的众人心惊胆颤,踌踌躇躇的,想进又不敢。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从围墙里像被扔破布一般,被扔出来,众人慌忙伸手去接。

再定睛一看,竟然是鼻青脸肿的冯昌盛,那惨状简直令人不敢目睹。

“疼……疼死老子了……”

冯昌盛哑着嗓子叫,在手下的搀扶下,尚未站稳,便气得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废,废物……嘶……疼……”

冯昌盛捂住流血的鼻子,身子不禁抖了一下。

那死老头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抓了自己二话不说上来便是一顿狠揍,像炒菜一般,把自己抛上抛下,再踢上一脚。

娘的!

冯昌盛狠狠啐了一口血,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推开扶住他的手下,手掌一挥:“给我上!”

话音刚落,一声断喝响起:“让开!都让开!”

众人纷纷转头看过去,两个严肃的官衙打头阵,黑着脸走近众人,令他们不自觉从中间分成两队站立。

郑步高骑着马,慢悠悠地逼近,那强横的气势,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自马背上冷冷地俯视着冯昌盛。

令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心里生出一股惧怕。

“冯公子,冯国公可知你在外如此横行霸道?”郑步高脸色很冷,冷到令人打颤。

“姨父……”冯昌盛牙齿打颤,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不敢当。”郑步高冷哼,“是我那外甥女没本事,太守妇道,不懂得背着你爬个墙,顺带让你帮忙养个别人的儿子罢了。”

冯昌盛羞得脸色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

“姨父真会开玩笑。”

“是吗?”郑步高面色冷若冰霜,“我还以为你眼瞎心瞎的,听不出来个好歹呢。”

冯昌盛握了握拳头,想发火却又不敢。

“行了。”郑步高讥诮,“你这身子虚成这个样子,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回去买点药补补,看看还能不能救回来。”

冯昌盛终于被郑步高赤裸裸的讽刺给激怒了,白着脸怒道:“你……”

“冯昌盛!我给你脸了是吗?”郑步高横眉冷对,断喝一声,“需要我上京状告冯国公纵容自家子孙横行霸道,目无王法吗?!”

打蛇打七寸,一下子被捏住了冯昌盛的命门,那气焰尚未起来,便被狠狠掐灭了。

他狠狠瞪了一下那扇门,眼里满是不甘心的怨恨。

就因为她那句“阳事不举”,他被全城所有人明里暗里嘲笑了一通。

冯昌盛真是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但!没想到这女人手段了得,竟然认识郑步高。

郑步高向来铁面无私,不爱理这些事,今天却主动警告他,看来这女人以后是动不得了。

他冯昌盛怕的不是他郑步高,而是郑步高身后的那位娘娘。

国公府恐怕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轻易与京中那位娘娘对着干。

冯昌盛恨恨咬咬牙,灰溜溜地转身就要走。

“滚回来。”郑步高冷冷道。

冯昌盛愤怒地顿住脚步,却不得不转身回头。

“把人家的门摔坏了,不用赔吗?需要我把它拆下来搬到你们国公府吗?”

冯昌盛嘴角一抽。

林竹唯是坏了一扇门,他却是肿了半张脸,还损了两颗牙,该赔的是她林竹唯吧?

“哼!”郑步高不耐烦地重重哼一声。

冯昌盛脸部都扭曲了,却不得不忍住满嘴的脏话,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两扔给旁边的手下,便灰溜溜跑了。

“不成器的东西!”郑步高接过银两,讽刺一声,便示意手下去敲门。

门外发生的一切,林竹唯都听得一清二楚,未待门响,她便把那扇破烂的门,抬起来,扔到了一旁。

“郑知州,多谢。”

郑步高从马背上下来,笑笑,把手中的银两递给她。

林竹唯也不客气,接过来径直放进了袖袋里。

十两银子换一扇破门,也值得了。

郑步高颇为欣赏她的爽直,笑着点点头,又把手中另一个盒子递过去。

是一个通体雪白的冰玉锦绣盒,雕刻精致,看起来价值不菲。

不像是郑步高这种清正廉明的穷知州能买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