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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唯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雨水不知何时停了。

这一觉竟睡得暖和和的,再一看地上的火堆竟然还在燃烧着。

林竹唯便觉得奇怪,昨晚的柴禾最多能烧一柱香的时间,为何竟燃了一晚上。

肚子咕噜噜地响。饿了一晚上,林竹唯决定不管了,先想办法回去再说。

简单拾掇好自己,踏出山洞,却见地上多了一排大脚印,愣了一下,低头细看,却见地上掉了一个方形吊坠。

捡起来一看,林竹唯的心却微微震了一下。

这是她当初亲自买来的,送给傅君言的腰带上镶嵌的流苏吊坠。

这男人莫不是昨晚又回头寻她了?

还守了她一晚上?给她添了一晚上的柴火?

回头看了一眼旺旺烧着的火堆,林竹唯心底一暖,脸上便染上了一抹红晕,呆了一下,才转身离去。

“少夫人!”

远远地听到阿步和乌二的叫声。

林竹唯也挥挥手,朝着昨晚的路走出去。

“少夫人!可算找到您了!”阿步赶紧将手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你们怎么来了?傅君言让你们来的?”

“回少夫人,是的!”乌二赶紧搬来矮凳,让林竹唯坐上马车。

“他呢?”

“少爷一大早就出城去了,这几天都要在城外处理事情,就不回来了。”

林竹唯一听,反而松了一口气。否则经过昨天一事,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坐上了马车,才发现里面竟备了她爱吃的桂花糕,还有一些其它小零嘴。

唉。这男人有时候心细到她自愧不如。

这和离书,还让她咋开口?

轩安园。

傅礼风从书架上拿出一个精雕细琢的木盒,柔柔抚了一下擦得光亮的盖子,再慢慢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颗青绿色的星星。

竟是那颗林竹唯亲自编织的,顺手送给他的星星。

傅礼风拿起来放在掌心,紧紧盯着,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良久,才把星星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搁进他的袖袋里。

随后,他又打开一个暗格,只见里面竟放置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母静音之位”。

傅礼风恭敬地捧出来,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铭文,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化为狠戾,掩在冷漠的心里,不为人所知。

将牌位轻轻放在盒子里,盖上后,才唤道:“薛昊!”

薛昊马上走进来:“少爷,有何吩咐?”

“把这里烧了。”

“烧了?少爷,我们是要去哪里吗?”

“回傅府。”

也是时候回去了。出来太久,他们是过得太舒服了,不是吗?

傅礼风阴恻恻地笑了笑:“做得隐秘些别让人看出来。”

“是!”

傅礼风坐上马车,离开没多远,便看到轩安园的方向传来滔天火光。

他冷冷看一眼,便放下窗户帷幔,倚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傅府。

傅礼风回到便先去给傅老夫人请安。

“祖母可安好?”傅礼风笑。

“好好。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傅老夫人问。

傅礼风委委屈屈的:“祖母,可饿死我了,轩安园出了点事,还来不及用膳。”

“要吃点什么?我让厨子备上一些。”傅老夫人关心地道。

“祖母,不急,晚点我自己去吃点。”

傅老夫人点头:“你刚才说的院子是怎么回事?”

“回老夫人,轩安园被人纵火,烧了。”薛昊行礼后应道。

傅老夫人一紧,问:“人抓到了吗?”

“尚未,小的已派人去查。”

“莫不是生意场上的对家?你这孩子做事最是稳妥,不像言儿那样喜欢乘胜逐北,不留余地。你应该也不至于得罪人。”

“祖母别担心,我能处理。”傅礼笑道,“就是房子给烧了,我无处栖身,不知道祖母欢不欢迎我回来。”

傅老夫人笑着对身旁的宋嫲嫲摇摇头:“你看这孩子说的都是什么话。这就是你的家,随时回来都行。再说你一个未成家的,老是在外面漂着算什么话。”

“是,二少爷向来爱寻老夫人开心。”宋嫲嫲也笑,“二少爷还是回原来的院子吗?那院子我一直派人打扫着,倒是挺干净。”

“就原来的院子吧。”

“那老仆现在就派人去再拾掇一番,换些新被褥。”

“那就有劳宋嫲嫲了。”

宋嬷嬷应着,便含笑出门去。

她也真是高兴。二少爷性子温和,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一向宽容,有他承欢膝下,傅老夫人身子必定更加爽朗。

“大哥呢?”

“你大哥去了城外办事,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傅礼风脸色有些黯然:“也不知道大哥知道我回来住,会不会介意?”

“礼风,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也不是你的错。就是那个女人不守妇道,害你们兄弟倪墙已久。”

提起齐姨娘,傅老夫人便一脸不满,坚持道:“你就安心回来住下,有我在,你大哥不敢说什么!”

“谢谢祖母。”傅礼风轻笑。

两人又聊了一番,见夜色已深,傅礼风才告辞回去。

与傅老夫人相谈甚欢,倒忘了自己尚未用过晚膳,肚子咕咕叫,便干脆抬脚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不承想,却在厨房处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傅礼风便嘴角噙笑,靠在门槛上看着那道身影忙忙碌碌。

厨房一阵噼啦啪啦,她又是揉面,又是剁菜,又是打鸡蛋,看起来似乎在做一道很复杂的菜式。

却没想到,她一通忙碌,最后传过来的却是一阵阵烧糊的味道。

只见她泄气地扔下铲子,用力踢了一脚旁边的柴火,却把自己给踢疼了,抱着膝盖,哎哟哎哟地叫。

“嫂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再看下去便不厚道了。

傅礼风便笑着叫道。

林竹唯抬眸一看,有些意外,便不好意思笑道:“原本想弄些吃的,没想到这铁锅瓢盆的,比算盘还不听话。”

听到她的比喻,傅礼风笑得更肆意了:“嫂子想吃什么?何不唤醒厨子去弄?”

“我打算做一个煎饼果子。厨子还未必会弄。”林竹唯笑道。

突然就心血来潮,想要吃一口天津的煎饼果子。

这里的果子也很有特色,但自己就是嘴馋了,想试试以往的口味。

只可惜自己是个“厨盲”,弄得满头大汗,却只得了一盘焦炭般的东西。

傅礼风看着那盘东西失笑,边挽起袖子边道:“嫂子不如给我打个下手,教教我。说不定我能做成呢。”

林竹唯很惊讶:“你竟然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