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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女史上前一步,递出赏赐的礼物。

窦慧捧着锦盒退下,心里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懑。

上一次在太和殿,自己为了妹妹朝庾昭月行礼,她还避而不受。

如今,她已经高坐明堂,坦然接受自己的拜礼。

时移世易,她们之间,天渊之别。

庾昭月并不未留意窦慧,因为今日来拜见的宗亲实在太多。

圣人膝下有五女十七子,他们成婚后又开枝散叶,刨去在外就藩、贬谪离世和年幼在家的,林林总总来了近六十余人。

她心里暗暗嘟念,面上却一直维持冷淡疏离的神色。

一双杏眸平静无波,但宗亲们毫无由来的察觉到一阵寒意,恍惚之间以为见到了景珣,举止越发恭敬。

皇太后不着痕迹点头,珣儿眼光着实不错,昭昭私下娇憨明媚,对外却端庄有度,担得起储妃的重担。

很快,面生的宗亲先行离开,留下景遇、景镛夫妇和南康公主夫妇。

皇太后留他们说了会儿话,身体有些疲惫,便挥手让众人退下。

庾昭月要扶着她入内休息,被她笑着打趣:“你尚在新婚,陪我这老媪做甚?”

庾昭月面露讪然,坚持将她扶上榻,待她入睡后,才悄然离开。

另一边,窦慧心中正疑惑景珣为何没来,迎面便撞见了。

景珣身穿紫色圆领锦袍,头戴墨玉金冠,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眉峰间的凌厉,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瑟缩了下,连忙躬身行礼,耳边响起景遇玩世不恭的声音:“你急匆匆做甚?”

“接夫人。”

言简意赅,却让窦慧牙酸。

她心中连连叹气,回去就与阿爷商议,将妹妹速速嫁去外地吧。

……

翌日。

临渊别苑。

崔氏一早收到信,早早候在煦苑。

庾昭月一见到她,立即屏退众人,一头扎进她怀里撒娇:“阿娘,儿好想您呀!”

崔氏见她行动十分利索,心里不免咯噔,悄声问道:“你们圆房可还顺利?”

庾昭月没想到自家阿娘,也问出和皇太后一样的话,忍着羞意稍稍说了些。

崔氏悬的心放下,听到景珣昨夜体谅她,便附耳提点了几句。

庾昭月眼珠子溜溜瞪圆,还能这样?

崔氏迎上女儿震惊的眼神,面颊也染上些许臊意,轻咳一声,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

庾昭月暗暗记下,转头问道:“阿娘,阿爷和阿兄在家吗?”

崔氏闻言忍俊不禁,她本来是让庾绍今日请假,但他坚持散了职再回来。

庾骁见他兢兢业业,也打消了请假的念头。

父子俩天不亮出门,一个去了六部官署,一个去了左金吾卫大营。

庾昭月神色微滞,阿爷和阿兄应是怕人非议她,所以格外谨小慎微。

哎。

崔氏拍拍她的手:“恪尽职守是为臣的本分,我儿何须叹气息?”

庾昭月轻轻点头。

母女俩又闲话一阵,崔氏回灵鹤园准备午膳。

庾昭月看了会白熊打架,转身去寻景珣。

一路寻到了书房,见他在画画,好奇的凑过去,藤纸上勾勒着一幅草图,是他们大婚时的场景。

“哇!郎君好厉害呀!”

景珣手微微一颤,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墨点。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呀,郎君怎么手抖了?”

他并未接话,只用幽深的眸静静凝视着她。

“那,那我再去拿一张!”

庾昭月被他看的讪然,遁去一旁的紫檀木竖柜拿藤纸,却被柜中的铜兔镇纸吸引。

这精怪到底令工匠,造了多少只肥兔子呀?

景珣瞥见她在拿铜兔镇纸,心猛地一跳,刚要出言制止,葱白的小手已经抱起它。

镇纸根本抱不起来,她左右晃了晃,发现可以转动。

“吱嘎——”

暗室的门开了。

景珣无奈扶额。

庾昭月眸底蓄满惊讶,刚要回头喊他,就被墙壁上悬挂的少女画像攫取了心神。

她怔怔看了须臾,抬脚走进暗室。

室内三面墙皆挂满了她的画像,从西州初遇开始,到梦中再见……

她清亮的乌眸一幅幅扫过,眸光忽然被一幅名为《含桃》的画像吸引,画中的自己含着他的手指……

她莹玉般的脸颊,倏然晕出薄红,羞恼的喝道:“你,你荒唐!”

景珣想过她有朝一日会发现,却没想到会这般快。

铁证如山,也不容他狡辩。

“娇娇,最初是为了记录桃源仙梦,后来是为了记住你。”

“记住我?”

“你及笄后我发现自己动了心,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想得太难受,只能将你画下来。

每当心潮低落或者难以入眠时,看一看你的画像,就对明天又有了期盼。

昭昭,你是我心间的骄阳。”

他眉心微折,低沉的嗓音中,含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惶然。

庾昭月从震惊中回神,又羞又气,羞他画下那许多糜艳的场景,气他居然又心生惶恐。

安抚的话语挤到唇齿间,她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说得多,不如做得多。

庾昭月伸手拽住他衣领。

他配合的弯下腰。

下一瞬,水润的唇瓣印在他眉心,脆生生的话语在耳边回荡。

“不许皱眉,我或许会生气,但只会罚你,绝不会弃你,记住了吗?”

景珣心尖发颤,轻柔的握住她的下巴,薄唇吻了上去,手跟着一寸寸摩挲。

庾昭月艰难的挣脱,喘急着呵斥:“不许!”

他往下瞥了一眼,哑着声道:“娇娇——”

庾昭月羞恼的瞪他,刚要让他自行解决,脑中猛然灵光一现,轻咳一声道:“郎君精力既无处释放,不若教我画人像吧。”

四目相对,景珣瞧清她眸中的兴致盎然,瞬间明悟,夫人又好学了。

沉默须臾,他出去拿了一套画具,将毛笔塞进她手中,哑着声道:“夫人先随意画。”

庾昭月没想到他这么镇定,手中的毛笔瞬时有些沉重。

人像从哪里开始画?

景珣眼皮轻轻一跳,由着她自由发挥片刻,决定手把手教她作画。

人像实在太难画,庾昭月画了一刻钟,累得笔都抓不住了,俏生生嘟囔:“我不想画人了,我想画草木!”

景珣眼神黑沉,意味深长道:“为夫记得,夫人说过,凡事有始有终,不可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