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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昭月梳洗完毕去了太清宫主殿,将此前抄写的经书,放进香案上的鎏金宝盒中,随后跪在蒲团上虔诚祝祷。

祈祷家人平安吉乐,祈祷若竹婚事顺利,祈祷月亮……

半个时辰后,庾昭月踏出主殿,天空中已下起绵绵秋雨。

霜秋举起手中的油纸伞:“七娘,适才我见乌云密布,跑回去拿伞,刚穿过偏殿,撞见了靖西郡王的扈从邬中侯,他借了一把伞给我们。”

“邬中侯瞧着高大威猛,没想到人还挺热心的。”

庾昭月瞥了眼画着朝阳的伞面,樱桃小口鼓了鼓,暗暗呼出一口气。

踩着秋雨回到竹楼,在月洞门碰见拎着食盒的凝雪:“七娘,您回来啦,今日早膳很丰富,都是您爱吃的。”

庾昭月净完手落座,食案上已经摆好膳食。

一碟桂花糖藕、一碟金乳酥、一小碗野菜馄饨、一小碗长生粥、一盅野鸡菌菇汤,还有两张野猪肉饼,薄薄的面皮炸的金黄,隐约可见内里的肉馅。

庾昭月轻轻嗅了嗅,只觉食指大动,先喝了一口汤润润嗓子,便开始享用佳肴。

她吃完六个馄饨,转而夹起手掌大小的野猪肉饼,咽下第一口便怔住了。

这精怪又献殷勤!

庾昭月盯着散发着香味的肉饼,只觉得夹住了烫手珍味。

食之烫嘴,弃之不舍。

凝雪见她顿住,问道:七娘,此饼不合胃口吗?”

闻着挺香的啊。

庾昭月没法昧着良心,外皮金黄酥脆,馅料滑嫩爽口……好吃的,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罢了,债多不压身,吃饱再说。

凝雪见她一口气将两张饼吃完:“太清宫的良厨手艺不错,不若我去将菜谱买下,回去让府上的膳夫也跟着做。”

庾昭月舀汤的动作一顿,那岂不是要让他登堂入室?

一顿早膳吃的心潮迭起,庾昭月觉得他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等着她往里钻。

突然,月洞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熟悉的说话声,听着像若竹的声音,庾昭月撑伞迎了上去。

谢若竹一见她,立刻面露激动,压低声音道:“阿姐,大表兄英雄救美了!”

庾昭月杏眸瞪的宛若铜铃,樱唇张得能塞下鸡蛋,小脸明晃晃写着不敢置信。

难怪今日忽然下雨!

谢若竹饮下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娓娓道来。

“我们天不亮去收置网,回程时听到有侍女在呼救,大表兄武艺最高,便纵身奔过去。阿姐,你猜是谁?”

庾昭月幽幽睨了她一眼。

谢若竹讪讪一笑,不再卖关子。

“清河县主的别苑在附近,她今日出来采晨露,谁料半途下雨,躲雨时摔了一跤,眨眼之间就滑下去两丈远。”

“她家侍女吓得魂飞魄散,大表兄从天而降!”

庾昭月听到兄长英雄救美,本来还以为可能要有嫂子,在听到救的人是清河县主时,雀跃的心霎时平静。

阿娘说过,清河县主在清都观修道。

“不过嘛……”谢若竹语气倏然有些一言难尽。

“大表兄将人拎上来,清河县脚踝应是扭到了,尽管面色惨白,但礼数周全的同他致谢。”

庾昭月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声,阿兄那张笨嘴,别又说什么不中听的吧?

谢若竹叹了口气:“大表兄得知她是去采晨露,虽然他憋着没说话,但是眼神明晃晃嫌弃县主不长脑子,居然下雨天出来采晨露!”

“我当时在旁边脸都绿了,赶紧将县主扶上马,令人将她送回去别业。”

庾昭月听得脸也绿了,阿娘还是失策了,叮嘱阿兄在外不要妄言,结果他用眼神……

这哪里是英雄救美,分明是开罪人啊!

庾昭月看了眼渐停的雨势,吩咐凝雪备上薄礼:“若竹,你陪我走一趟。”

结果她们刚出太清宫没多久,便在山道上遇到清河县主的车驾。

庾昭月叉手行了一礼:“庾氏七娘见过县主。”

车门从里面被推开,露出一位身穿缥碧色道袍、头戴上清芙蓉冠的年轻女郎。

她长得同南康公主很像,一张秀美的鹅蛋脸,两道弯弯的倒晕眉,一双丹凤眼盈盈如秋水。

面颊上虽有些擦伤,但丝毫不影响高洁出尘的气质。

景玉仪也在看庾昭月。

眼前少女一身秾丽的丹色裙衫,洁白眉心贴了枚花钿,头上簪着一支镶红宝石蝴蝶金钗,秀颈戴着镶红宝石花坠璎珞。

肤亮如雪,一双杏眸如清泉般明净,此刻眼含歉意望过来。

景玉仪瞬间明悟,为何阿弟和母亲喜爱此女。

长安就像一个大染缸,无论幼时如何天真活泼,等长大后都会变得世俗。

像庾七娘这般长到十六岁,还保持纯真心性的,可谓凤毛麟角。

景玉仪温和笑了笑:“七娘言重了,令兄性情直爽,还要多谢他施以援手。”

庾昭月见她气息有些乱,应该是急着回城疗伤,也不好再耽误,旋即让侍从将几盒点心还有一些野味奉上。

景玉仪微微一怔,大方令人收下:“多谢七娘美意,听闻你也好道术,清都观离贵府不远,你空了可来观中坐坐。”

庾昭月和她几乎没打过交道,从前只听郑清如提过,今日见她果然如郑姐姐所说,是个温柔娴静的美人。

看着远去的华盖马车,庾昭月略微替兄长有些可惜,但是这个念头只短短一瞬。

即便清河县主不修道,阿兄那蛮牛的性子,半分也配不上人家。

……

曲池坊,清都观。

华盖马车刚刚停稳,一位身穿檀色麒麟纹圆领袍的小郎君便匆匆下车,径直入内,奔向后院。

何太医从后院出来,在月洞门撞见郑溯年,随即停下行礼:“下官见过世子。”

郑溯年摆摆手,焦急问道:“何太医,我阿姐伤势如何了?”

何太医语气温和:“世子容禀,医女仔细查看过,县主身上有不少擦伤,最严重的是右胳膊和右脚踝有扭伤,骨头现已正位,需静养一段时日。”

郑溯年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