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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国营饭店,吃了三个大肉包子的闫明雪满足得快要晕过去了。

满脸都是明晃晃的开心,就连那双大大的眼睛都快开心成一条细细的缝隙了。

牵着莫雨桐往街面走,闫明雪觉得自己可以在二妮面前,吹上整整三个月的牛。

“诚诚开心吗?”莫雨桐看向安静的闫明诚,低眉温柔细语。

“姐姐,开心!”闫明诚重重的点头,小手抓住她的挎包,眼里是真挚的感情。

午后的风炽热拂过,经过三人微烫的额角,经过长长远远的山路,经过色彩斑斓的大地,落在正挑着水走在小路上的闫明礼肩头。

阳光炽热的烤着,汗水浸湿着他的衣服,但他依然健步如飞的朝家走去。

把水倒进水缸,他又马不停蹄的取下已经晒干的衣服走进卧房。

打开柜门,小姑娘身上的淡香从柜子里扑面而来,搅得脑袋一阵晕乎。

好似能听到小姑娘在他耳边轻语,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他的?闫明礼的瞳眸刹时变得温柔,眼尾轻扬,唇角噙着浅浅的笑。

小姑娘还小,许是不清楚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所以才会不假思索的说出那样的话。

原本应该向她说明白,可是清早的风太过诱人,他居然由着懵懵懂懂的情意落在心田,居然生出不该有的奢望。

从柜子里取了针线和顶针,闫明礼抛开纷乱的思绪坐在椅子里,开始低头认真的缝补起衣服。

他先把顶针戴在右手中指的第二节手指上,再把破烂衣服铺平在膝盖,拿出缠绕在线圈里早已穿好的针线,针头用力戳进破缝边。

学了九年,他的针线活始终不是太好,别说远远比不上村里的婶子大娘们,就是有些小姑娘的手艺都比他好得多。

十多分钟后终于磕磕绊绊缝好了衣服,闫明礼把明诚的衣服叠好放进柜子,而他自己的则是随手放在了椅子里。

夏天的温度实在太高,汗流浃背的劳作后他总想洗个澡。

把草鞋脱下靠墙放好,闫明礼脱下背心外裤走到水缸边。

一瓢瓢冷水从肩头哗啦啦流下,顺着结实的胸膛、挺直的脊背,停留在紧致的小腹。

这是一具线条流畅的身体,没有任何多余的脂肪,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干净美好。

内裤很快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紧翘的曲线,露出的双腿笔直有力,仿佛蕴含了无穷的力量。

瘦而挺拔的身体如一道优美的风景,沐浴在夏天午后的阳光里,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绚丽颜色。

“呲……”闫明礼的右胳膊突然一痛,他忙抬起查看,只见手肘靠内侧的地方有一道擦伤,应该是和吴二狗打架时留下的。

做工活的时候没有察觉,现在被水打湿后,竟带了隐隐的痛。

但是伤口并不深,最多两三天就会结痂愈合,在他看来完全不需要理会。

只是脑海里突然掠过小姑娘给他的脚上药时的情景,那么细小的伤口都让小姑娘心疼得红了眼眶,要是让她看到比腿上的伤更严重的伤口,还不知道会怎样心疼!

他在想什么?怎么会想小姑娘心疼自己。

耳根不由泛起浅浅的红,心里也浮出非常不合时宜的想法,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

他既期待小姑娘给自己擦药,又害怕看到小姑娘嫌弃的眼神。

毕竟他打架了,她那么娇娇软软的姑娘,应该很讨厌打架的人吧!

少年突然有些泄气,抿着唇走进卧房,快速换好衣服后,便从柜子里取了一小把玉米碴子走进灶间。

生火煮水熬玉米糊糊,不多一会玉米的甜香就飘散开来。

他把玉米糊糊盛好在碗里后,便走到院子里把衣服洗干净晾好,随后才端起碗把凉好的玉米糊糊快速吃干净。

洗好锅碗,收拾好院子,穿好草鞋,锁好柜子和大门,他再次走向大队部准备领下午的工活。

烈日下,闫明礼挥汗如雨的挥舞着锄头,依然是上午那一大块地,交给的依然是他们六个人。

太阳在渐渐偏西,闫明礼在时不时的看日头,小姑娘怎么还不来地里找自己,难道她已经忘了要找他拿钥匙了吗?

“礼哥,礼哥!”胡思乱想里,闫明礼好似听到了小姑娘的声音。

初初还以为是思虑过度产生的幻听,待真真确定是她的声音后,他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想丢掉手里的锄头,冲上小路,奔向他的小姑娘。

但幸好他还有理智,理智还能克制住他不该有的冲动,然而余光还是不自觉得暼向小姑娘的方向。

穿着军便装的小姑娘,像茅盾先生笔下的小白杨般傲然挺立。

她挺直腰板,迈着坚定的步伐,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藤篮,缓缓朝他走来。

看着渐渐走近的小姑娘,闫明礼僵直背脊不敢抬头,似害怕泄露他那点不知所措的心思,惹了小姑娘不喜。

“礼哥,诚诚和雪儿在杨二叔的牛车上。”小姑娘终于还是走近了他,似怕他担心,软软柔柔的说道。

“嗯!”少年低眸,锄头砸在地面再努力举起,好似小姑娘的出现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可是只有他知道,这颗心有怎样的慌乱,慌乱到他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小姑娘。

“礼哥中午吃的什么?”小姑娘笑眼弯弯的看着他极力掩饰却依然僵硬的动作,语气更加柔软。

“玉米糊糊。”少年听她软若棉絮的轻语,握住锄头的手似被炼成了绕指柔,竟是失了举起来的力气。

“礼哥还在长身体,玉米糊糊不管饱,给,肉包子。”小姑娘快速把放进空间保温的包子重新放进藤篮,然后才掀开盖在藤篮上的红梅手绢。

“我不饿。”闫明礼看着凑在他嘴边的大肉包子,紧张的朝四周望去。

如他所料,从小姑娘出现在地里开始,附近所有正在上工的社员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他们,每一双眼里都是浓厚的好奇。

甚至连二婶子都满眼促狭的盯着他,让他更加局促不安,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又不想错过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