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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沛蓝换好衣裳出来,顿时叫晴风和檀雨都看呆了。

【娘亲穿红色也太好看了叭!】

酒儿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之前看娘亲长得漂亮,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

可她穿红色,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

沈沛蓝一顿,她皮肤极白,秾丽明艳,穿红紫之类艳丽的衣裳更是衬得她肤如凝脂艳丽非凡,年少时,她极爱穿红色。

可是自嫁入郁家,参加过几次宴席,被群嘲轻浮妖媚之后,她也生怕人家说郁家风气不好,便不敢再穿这等艳丽的衣裳。

只是后来才晓得,不是衣服颜色的错,是那些人根本见不得人好,故意贬损人。

只不过因着她的身份,她渐渐的也往成熟稳重了打扮,否则府里的下人看她面嫩,镇不住。

十年韶华转瞬即逝。

侯府她已经站稳脚跟,以后,她想怎么穿怎么穿!

听到女儿的心声,沈沛蓝抱起酒儿,笑容明艳:“出发。”

她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

怀里的酒儿也十分欢喜。

一个多月了,她终于能出来看看外面的模样。

星云观是丰都城最大的道观,每日都香客云集,香火鼎盛。

星云观就坐落在丰都东城天子峰,原本只是个破落的道观,因第一任观主辅助大丰开国皇帝建立新朝,被封为大国师,这星云观也就成了大丰第一道观。

随着参拜的人越来越多,山底下也渐渐形成了一条星云街。

还没到山脚,就已经听到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下了马车,沈沛蓝从檀雨手里接过酒儿,斜竖着抱,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星云街热闹的景象。

这里有卖各种吃食的,因着参拜的女香客居多,那些卖脂粉首饰的也多,还有售卖平安符的,一眼望去,琳琅满目,叫人忍不住流连。

【这里可真热闹。】

酒儿眼睛骨碌碌转着,这么多好吃好玩的,都快看不过来了。

【唔,那里有家百里香酒铺,酒香幽幽,气味清冽,倒是好酒。】

沈沛蓝心中好笑,看来自家闺女果然对酒很了解,不过可不敢再抱她过去,万一她又当场表演一个空口套酒喝,可不得把人吓坏了。

【旁边那家的酒就不行,味虽浓香,但夹杂丝丝涩气,肯定不好喝。】

这个小酒鬼,还点评得头头是道。

沈沛蓝失笑,抱着孩子加快了脚步:“今儿是星云观祖师华阳真人的诞辰,上山参拜的人必然极多,咱们先上去,下来的时候再逛。”

这话是说给酒儿听的,酒儿还小,平日里难得出来一趟,必然想多看看,她也不忍扫了孩子的兴。

从山脚到山顶的星云观要走很长一段路,而且天热,身娇体弱的夫人小姐们多是坐着凉轿上去,沈沛蓝却更愿意自己走,看看周围的风景。

路上的行人很多,坐着凉轿的也不少。

这时,有一队人抬着一顶装饰华丽的凉轿上来,前头有下人开道,路人一瞧就知道这人身份不凡,赶紧往路边让了让,沈沛蓝也是如此。

哪晓得对方却在她前面停了下来。

“哟,这不是郁三夫人么,你家中行商,想来并不缺银钱,怎么,连个凉轿钱都舍不得出吗,果然商人就是会精打细算啊。”

谭襄玉盯着沈沛蓝,眼底掩不住的震惊。

明明跟她一样的年岁,还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腰肢竟然这么细!

她暗暗捏了捏自己腰间鼓鼓的软肉,想当初她生完儿子,腰可是比平时里粗了两圈,也是因为这,夫君嫌弃她胖不肯来她房里,转头又纳了俩妾。

想远了......

谭襄玉回过神来,她刚刚还以为看错人了,没想到真是沈沛蓝。

沈沛蓝今儿打扮得很是出挑,大红衣裙显得整个人鲜亮又妍丽,那张脸好看得让她肚子里直冒酸水。

尤其是她今儿穿着的裙裳,这料子唤作琉冰锦,又软又轻薄,夏日里穿着凉凉的,在阳光下会泛着微微的流光。

一寸冰锦一寸金,便是这丰都城里,也没多少人能穿得起这琉冰锦做的衣裳。

便是她用了不少人脉,也才得了那么一小块,她用来做了两条帕子,上回在明国公府的赏荷宴上可是被不少人羡慕。

可沈沛蓝这一身竟都是琉冰锦做的!

好气哦!

果然,听到这抱着孩子的美貌小娘子家中行商,不少行人尤其是跟在谭襄玉身后的几位夫人都露出鄙夷的眼神。

听到这话,沈沛蓝不由抬头看去。

就见一身材丰腴满头珠翠的妇人坐在凉轿上,斜着眼看她。

坐凉轿上开口就是一顿嘲讽的夫人她认识,是郭老尚书家的儿媳郭二夫人谭襄玉。

不巧的是,谭襄玉一直看她不太顺眼。

沈沛蓝以前被针对过几次,自是知道缘由的。

谭襄玉是靖阳侯府的嫡女,当初看上的是她夫君,这位很是得靖阳侯宠爱,却被宠得很是骄纵,所以她婆婆没瞧上,反而求娶了自己这个身份不如她的商贾之女。

因为这,当初她参加宴席没少被这人针对。

她本不爱惹事,尤其是自己的身份在一群贵夫人圈中是很受排斥的,说得多了,还容易给郁家惹麻烦,所以她向来能避就避。

这回本也不想理睬,让她说几句也不会掉一块肉。

【商人怎么啦,吃你家大米啦,嘴巴这么刻薄,难怪会家宅不宁!】

酒儿的心声猝不及防传来。

沈沛蓝都能想象得到,如果小丫头能开口,该是怎样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还真是个不吃亏的小性子。

“郭二夫人说得是。”她淡淡看了一眼谭襄玉的凉轿,是山下轿行里最贵最华丽的一顶,这人还是这般讲究牌面,“我自是比不得夫人财大气粗,听闻郭二爷新近又纳了两房美妾,郭二爷后院人多,养起来可要费不少银钱。

唉,不像我家三爷的后院,连个妾室通房都养不起,我自然得节俭些,哪像您这般银钱丰足。”

谭襄玉闻言,气得在扶手上一拍:“沈沛蓝你......哎哟!”

她这一拍,力道陡增,抬轿的人一个没稳住,轿子狠狠晃了一下,差点叫她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