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人嗓音低醇，似潺潺不息地流水打落在心头。
是齐闻渊。
秦语抬头看去，来人一步步走近她，眉眼清隽，眼里的意蕴却深邃。
“扔的不错。”
远处，水面正被秦语的扔出的石头打出一圈一圈的水波，本就是流动的泉水，跳动的水面涟漪一阵阵泛起，和她这会儿的心一样，不平静。
“要吃点吗？花卷做得很香，有甜口巧克力的，还有咸口的。”
“谢谢，我要……巧克力的。”
齐闻渊走近了，就站在秦语身前，“介意把美景赏我一半欣赏吗？”
这人突如其来的文艺，整得秦语有点不会回应了：“额……不介意。你坐吧。”
侧头看见齐闻渊坐在了她旁边，秦语接过来花卷，巧克力花卷热得烫手心，一圈一圈的咖色花纹散发着香甜的麦香味儿，纯天然面食的纹理感让人垂涎欲滴。
可惜，她没有胃口，拿在手里也吃不下两口。
“给我一颗石子试试？”
“嗯？”
秦语不解，仍递了几块小石子放在齐闻渊摊开的掌心里。
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见齐闻渊接过了石子，然后站起身，灰色长裤包裹的一双长腿，一腿在前，一腿撤后，身子一倾。
瞬息间，大致是一颗石子，“咻”地入水，紧接着就擦着水面一起一滑，竟在水面凌空而跃，似猎食地飞鸟般掠过水面，一触即起，水花激荡。
秦语愣了，脸上浮现出难以相信地惊讶表情
“试试吗？”
来了兴致的秦语用力点点头，刚想站起来，就一个腿软差点给跪下了……
好在齐闻及时托住了她的胳膊，不至于让她一见面就“行大礼”。
“谢谢。”
对于秦语的客气，齐闻渊轻轻摇头表示不接受，“上午走太久了，这是正常的。你坐着的时候记得放松放松腿，多揉揉。”
“嗯嗯，我以为，我没问题的……”
这话不虚，她好歹也是在山上练过的嘛！
秦语有点尴尬，她感触得到，他的手掌心很热，哪怕已经松开了她的胳膊，还是有暖暖的触感留在那块肌肤。
“你的体力，已经比大多数同学要好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不少人吃饭都是拄着树枝去的。”
知道有些夸张的成分，秦语还是被他的话逗笑了，“那这么来说，我确实很优秀！”
“嗯。”
齐闻渊竟然也宠溺地应和了她的臭屁。
有些羞赧的情绪上来，秦语赶紧摊开了手里的石子，“你教教我，你刚刚怎么弄得？你那是打水漂嘛？”
“对，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呢，第一次见，我听说过打水漂，不过，我以为是扔得远就行。你那个怎么还能一直跳啊跳的……我也想学，很炫。”
没说完的话，秦语埋在了肚子里，主要是，她觉得这个技能吧……它很适合装逼！
“很好学，我教你。你看你手里这些石头。”
“打水漂要挑圆且扁的石头，这颗就可以。你放在手心里，我教你怎么拿。”
齐闻渊自然地触碰秦语的手，很克制，只是在不到位的地方，轻轻挪了挪。
“这样嘛？”
“对，食指放在石头的扁侧面，等会扔出去的时候记得，食指这里要有一个旋转的力用来给石头送出去，并且要快。”
“腿需要一前一后站位，左腿在前方，离岸边要尽量近一些，左手等会扔出石子的时候要尽可能地离地面近，这就需要你的身体也要一些，像地面倾斜。然后右腿在后，两腿大致成弓步站稳，整个人在准备甩出石子的阶段大致成‘大’字，手要要倾斜一些，这样等会石头入水的时候就有一个20°左右的斜角，便于它跳跃得更远……”
秦语听着听着，感觉一瞬间就梦回高中那会儿齐闻渊给自己讲题的时候，他真的很适合“为人师”。
“我讲得明白吗？”
“嗯嗯！我想试试！”
秦语回过神，把刚刚的要点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然后模仿着齐闻渊示范的姿势，做好了预备动作。
“砰”地一声击水响，紧接着石子十分给力地“砰砰砰”飞落出去，连跳了四五个回合。
“喔！”
跳离了“咚”地一声的石子消失法，新奇的打水漂让秦语雀跃不已。
还没有准备好，齐闻渊就被高兴的她拉着手，强行击了个掌。
“我这是有天赋嘛？看着好牛啊！”
垂眸看向她，齐闻渊的眼幽深了些，为了不吓着她，眼里笑意转换得更为浓烈了，“嗯。很有天赋，比我第一次的时候要厉害不少。”
又陪她扔了一颗石子打水漂，齐闻渊站在水岸一旁轻声道：“对了，今晚就可以查到你小姨的具体电话，还有地址了。”
“这么快！”
“昨晚我说的是最晚的时间。怕你一直着急了，又落得空欢喜一场。”
“今晚一有消息！你就告诉我！额……对不起啊，可能会耽误你……”
“应该的，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为了什么？”
齐闻渊说完后，秦语才彻底意识到，他这是在哄自己开心。
明明一见到她就可以提白歌的事情，但他不说，反而先教自己打水漂，等自己完全高兴了，才告诉她。
这也算是喜上加喜了？
起身后，齐闻渊把手里剩下的咸花卷在空中抛了抛，弯着腰问他身旁的人：“食堂发的还有南瓜粥，炒的蒜茸小白菜，小笼包和水煮蛋……要不要去坐着吃？”
“嗯！”
秦语用力地点头，笑得很开心，如春花般明媚，亮晶晶地瞳孔倒映着晨光，阳光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闪着绒绒的光晕，浑身散发的生的气息，让齐闻渊的心为之震颤。
他就那样看着，直到一只光洁柔嫩的胳膊伸了出来，递到他身前。
齐闻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这是？
“拉我呀！拉我起来！”
秦语又一次晃了晃她的手，语气娇嗔又俏皮。
下一个呼吸，两只温热的手掌，一大一小，交握在一起。
齐闻渊莫名有一种圆满了的感觉，一切都值得了。
大锅饭的帐篷下，围了一圈排队吃饭的学生。
送完洗漱用品回来的秦语，就看见帮她排队的齐闻渊旁边，有个眼熟的“定时炸弹”，好家伙？都找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