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微信，发了条信息过去。
周淮阳：【睡了吗？】
祁楠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一般不会熬夜，到了十点就会上床睡觉，这个时候应该也是吧？
不过今天日子特殊，他会不会有其他的计划呢？
其实周淮阳还挺希望祁楠睡着了，这样他就能悄悄地回家，明一早给他一个惊喜。
不一会，祁楠回消息了。
祁楠：【还没。】
唔，意料之中。
周淮阳眼睛弯弯，继续问道：【那在干什么？】
其实这句话很平常，几乎是夺口而出，周淮阳打字发过去一气呵成。
这次祁楠没有立即回复，像是在思考。
周淮阳也不急，慢慢等着。
可眼角却撇到刚刚那处出现人影的玻璃上，似乎有光影闪烁。
他的大脑一下子顿悟了，那个影子的身形，与正在和他发信息的人非常相似。
屏幕上祁楠已经回信息了。
祁楠：【想你。】
见此，周淮阳毫不犹豫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得证实一下。
果然，那玻璃上的光影又闪烁了，明明暗暗的，祁楠也一直没有接电话。
周淮阳便悄无声息趁着祁楠想办法的时间，朝他躲着的地方走过去。
好家伙，跟踪我呢！
手机里的铃声还在继续，而玻璃上的光影已经消散。
周淮阳加快步伐，走到那个转角处，只可惜人已经走了。
这时候，电话接通了。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祁楠的声音有些急促，也不大声，似乎刻意减轻音量。
周淮阳心中憋笑：“你在哪里？”
他肯定是连忙跑到一个角落里接听电话了。
祁楠：“在家。”
周淮阳：“噢，在家呢。”
祁楠：“嗯嗯。”
周淮阳在思考如何逗这个小骗子，于是身体靠在转角处，正好将身体隐匿在夜色中，耐心的等待着。
周淮阳：“今天我在外面玩，可能会通宵。”
对面安静了一会，说：“好。”
周淮阳：“是和王思哲他们，喝酒。”
“……噢。”
周淮阳：“酒喝多了，头好像有些疼。”
“那我去接你吧。”
周淮阳：“算了，一来一回，肯定很麻烦，晚点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不麻烦。”这句话祁楠说的很急。
耳边好像出现了非常轻的脚步声，周淮阳想着祁楠应该是有些担心了。
他没出声，只是扒着墙，慢慢的转过去，恰好看见了急忙躲起来的小骗子。
周淮阳嘴角噙着笑：“我好像看见你了，小骗子。”
对面一下子不出声了，周淮阳只能继续说：“你违约了呢。”
“我没，”周淮阳听见祁楠的声音变得很焦急，“你说的是我不能出现在你面前，但没说不能出现在你身后。”
周淮阳呆了一下：“……”
他是这么理解的吗？不是，还能这么理解啊？
周淮阳无声的笑了。
他朝着祁楠躲藏的角落走去，他刻意将脚步声放大了，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电话里祁楠呼吸越来越缓慢沉重。
那是一根柱子与墙壁形成的直角角落，周淮阳径直绕过去，一眼就看见那个垂着头有些慌张的人。
“现在是面前了吗？”周淮阳决定按照他理解的意思来。
祁楠嘴唇绷得很紧，那双漆黑的眸子畏畏缩缩的盯着地面脚尖。
“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
祁楠说的委屈，声音里有些微颤，看的周淮阳本来严肃的脸差点维持不住。
“记得我当时的违约条件吗？”周淮阳决定再吓唬吓唬他。
“嗯，如果不乖，惩罚加倍。”
呼，装不下去了。
周淮阳放松绷直的身体，抱着手臂，语气轻快的说：“规则是我制定的，那我想换个惩罚是不是理所应当，你没意见吧？”
祁楠猛地抬起头，脸上苦涩，“没意见。”
周淮阳：“那我说，以后的四十二天里，你不能——”
说到关键地方，周淮阳决定卖卖关子，欣赏祁楠因为他的话紧张的表情。
“不能——离开我超过三米。”
“能做到吗？”
祁楠顿时呆滞住了，握着拳头的手本来很用力，条条青筋乍现，这时候却突然回归于平静。
“不能离开？”祁楠重复了这四个字，好似不确定一般，“不是不能靠近？”
周淮阳点头。
看来这教训是真让他记忆深刻啊！
祁楠顿时喜出望外，在黑夜里都能清晰的看见他的嘴角不能控制的勾起弧度，眼睛像是藏着北极星一样，云层散去，闪亮非常。
“那，那我能，抱抱你吗？”祁楠问得卑微，手张着在空中有些颤抖。
可是这种问题都需要请求吗？
周淮阳无奈：“别问，直接做。”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周淮阳的身体便落入一张温柔紧致的大网中，搂得不重也不轻。
“我很乖的，别不要我。”
祁楠两只手箍着周淮阳的肩膀，致使他只能圈住祁楠精瘦的腰，摸了摸，挺硬的。
他的声音出现在周淮阳的耳边，轻柔的，涩涩的，期待的。
“我知道，很乖。”周淮阳拍了拍祁楠的背，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
不知道抱了多久，站得脚都酸了，周淮阳稍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可这一动，他便感觉脖子上有一滴液体滑进他的衣服里。
他瞬间呆住了。
这时候他似乎才听到耳边低低的呜咽声，因为用力的憋着，不经意间冒出的嘤咛。
周淮阳将身上的人扯开，看不见。
他又将人拖到灯光下，看见了。
浓密的眼睫上沾着一滴滴小水珠，在灯光的折射下，非常显眼，眼眶是红的，鼻头也是红的，脸颊上有一片水渍。
周淮阳大脑一下空白了，慌了神，皱着眉头问：“怎么哭了？”
他伸手将泪痕擦掉，捧着他的脸陷入沉思。
从他遇见祁楠开始，就没见过他哭，太反常了，难道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开心。”
“……”喜极而泣？
这种场景能用这个词吗？怎么感觉怪别扭的。
“开心的时候除了哭还做什么？”
祁楠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辩解道：“只是这次没忍住哭了。”
“因为我？”周淮阳意外了，真把人逗哭了？
罪过罪过。
祁楠点头，继续回答周淮阳的问题：“开心的时候，如果和其他人在一起，会笑，找个地方放松，他们的要求我会很容易答应，犯的错容易原谅，忽略一些让我讨厌的事和物。但是和你在一起——”
周淮阳认真的听他说话，嘴唇一张一合，红红的，软软的，声音从那里发出，像是流水哗啦一般，不急，很动听。
“跟我在一起，你会做什么？”
“跟你在一起，会无时无刻想拥抱你，亲你的嘴唇，脖子，胸口，肚子，还有做……”
周淮阳听到最后一个字居然没声音了，“做什么？”
祁楠喉结滚了滚，眼眸变得深邃：“爱。”
！
那个字说得很低，很轻，可周淮阳听得很清晰，一时间他的脸有些发烫。
居然害羞了！
周淮阳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本来是他打算调戏祁楠，结果反被调戏了。
他抬眸，逆着光线看祁楠的脸，闷闷道：“公共场合下，你可真敢说。”
“你让我说的。”
“……”行吧。
周淮阳深吸一口气，“你站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