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更让褚箫儿确定了尚淮安已经是一颗废子。
尚家是清流之门，不会参与朝堂之事，只是尚太傅作为太子少师不可能独善其身，尚家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们除了褚清寒别无他选，既然如此，尚淮安这个没什么建树的棋子就不需要再格外关注。
褚箫儿坐在高位上没有动，尚淮安往后退了两步，也不管对方会不会生气，自顾自的坐在离褚箫儿最近的椅子上，肆予低吼一声，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
褚箫儿随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算是安抚，抬头看着尚淮安的眼神却算不上友好。
“本殿下说过了，昭阳殿不需要夫子，你是听不懂吗？还是说叫你一声尚大人，你就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
尚淮安没有看她，拿起桌上的青白瓷盏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殿下言重了，微臣人微言轻在殿下面前自然算不得什么东西，只是微臣到底是殿下的师长，殿下身子不适许久自然要来看望。”
见他还在装傻，褚箫儿懒得再和他扯皮，不耐烦道：“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如果只是无趣的闲聊，本殿下没时间跟你浪费。”
尚淮安却一直没有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视线落到了肆予身上，波澜无惊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褚箫儿皱着眉，下意识把肆予往身边拉了拉。
两人相顾无言，褚箫儿耐心耗尽，刚要让人把他拉出去，就听尚淮安终于发话。
“殿下虽不算聪慧，到底也是读过些书的，又是千金之躯，心高气傲些也不为过，只是殿下可知何为马前失蹄？”
褚箫儿皱着眉，对他这质问一样的语气很不满意，：“尚淮安，你应该知道本殿下对你没什么耐心。”
尚淮安抬起头直视她：“微臣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特意来这一趟了。”
“你若是真的知道，就该明白现在应该做的是跪在地上乞求本殿下的饶恕！”褚箫儿的脸色已经浮现怒容。
尚淮安不紧不慢：“殿下恼羞成怒的本事一如既往。”
他看着褚箫儿的眼睛，第一次，褚箫儿在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竟然连浮于表面的温润都看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和隐忍。
“殿下觉得微臣当初为什么会被指派给您做少师？”
“朝中人才辈出，太学下亦有不少能臣名师，公主殿下既无才干又无德行，本不至于让我费心。”
褚箫儿眼神冷了下来：“本殿下何等尊贵，别说区区一个状元，即便是你父亲来，那也是你们尚氏一族的荣幸。”
尚淮安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她的这个回答，突然闷笑起来，半晌才感叹道：“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真不愧是您啊，永远都那么以自我为中心。”
“我知道您不信任我。”尚淮安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殿下，您不必介怀，因为我对您的心思和您对我的心思是一样的。”
褚箫儿厌恶他，他又何尝不讨厌褚箫儿？
少年意气风发，若非当年那件事情，他又何须遭此羞辱，把大好的才华都浪费在这座看不到尽头的深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