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昭阳殿内，褚箫儿拨了拨手上的白玉算盘，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不知道过去多久，手里的算盘无意识的从手上滑落，玉器碎裂的清脆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红药小跑进来，一眼就望见了掉在地上碎成几瓣的白玉算盘，清透的白玉珠子滚的到处都是，带着裂痕的碎片就掉在褚箫儿脚边。
红药急忙道：“殿下您别动，奴婢这就让人进来收拾。”
褚箫儿却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碎片，良久，才发出一声轻缱的低语。
“摆驾，去明王府。”
褚明野像是完全没想到褚箫儿会来，比较他和褚箫儿的关系属实说不上好，就因为太子的关系，褚箫儿可一直不待见他。
褚箫儿是在后院的凉亭里看到他的，甚至她到的时候褚明野怀里还搂着两个身段妖娆的舞姬。
等看到褚箫儿的时候，褚明野一口酒灌下去差点没呛到：“咳咳……咳！你来干什么？！”
褚箫儿皱着眉，嫌弃他身上的脂粉酒气，站在凉亭外没有靠近，褚明野拍了拍身上的美人，两个面容姣好的舞姬恭敬的行了个礼后缓缓退下。
褚明野往嘴里塞了颗葡萄，一边脸颊鼓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衣服不是都给你了吗？又来干什么？”
“最近太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不去求父皇，居然还有心思来我这里找事？”褚明野瞥她一眼，显然没有把她当回事。
褚箫儿目光冷然，看着他一副沉迷酒色的样子，心里暗嗤一声。
褚箫儿嘲讽道：“我为什么要去求父皇？褚清寒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褚明野扬眉，声音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外面都传你和太子离间了，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他身上的酒气实在太重，混杂着难闻的香薰和胭脂味，脸上还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褚箫儿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忍着心里的不适继续和他交谈。
“我和太子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与其把目光放在我们俩身上，不如想想怎么趁着褚清寒现在失势，抓住自己的机会。”
褚明野不以为意的打了个哈欠：“我说六妹啊，你这又是哪一出？我还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好心到提醒我，这不会又是你和褚清寒给我下的套吧？”
褚箫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抓起桌子上的酒杯扔到他身上，看着褚明野因为酒水打湿衣服而脸色剧变，心中不爽压下去些许。
褚箫儿忍着心中的厌恶道：“我来找你合作。”
褚明野不悦的掸了掸身上的衣服，看着褚箫儿的眼神也不如刚刚温和：“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一个被养的骄奢淫逸，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公主，我跟你有什么好合作的？”
褚箫儿忍无可忍拿出随身携带的文书拍在桌子上。
这是她在褚清寒那里看过之后就记住了的，怕自己忘记所以一回到昭阳殿就赶紧画了出来，但毕竟昏睡了三天，有些地方还是不太一样，但总体来说大差不差。
她早在回宫那两天就召见过周岁了，所有人都知道周家小公子和大恒六公主是玩伴，以前也偶尔会把人召进宫玩耍，再加上周岁只是和褚箫儿走的近，周家和褚清寒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的立场，所以就算两人走的近了众人也不会起疑。
周岁在知道她的疑惑后就着手调查了这件事。
境外之物想要带进大恒必然要经过多方检查，一般人是很难腾出这样的精力和财力支撑的，所以大多商队背后的势力其实都是同一股。就像黑市的佣兵一样，普通人给他们一笔佣金，然后由他们保驾护航打开商路，就连周家也做着这样的生意。
只是让两人意外的是，这支商队并不属于目前已知的任何一方势力。
它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了大恒边境。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就这样一个毫无背景和势力的商队居然能在大恒的层层关卡下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所提供的信息和资料也都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那封假造的文书……
商队原本提供的通关文牒在各个关口都没有疑义，所以周岁猜测对方提供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是真的。
可如果商队本身没有问题的话，又为什么还要造假一封几乎立刻就会被查获的文书呢？
褚箫儿不知道，但是她肯定褚明野一定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