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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后排座位没有了声音。

“到底是什么?”他高声厉吓道。

依然没有回应。

湛礼臣沉着一张锅底黑的脸,回头望,之前还在蠢话连篇的醉鬼,此刻仰面躺着。

似乎,睡着了。

湛礼臣迅速移开眼。

晦气的混蛋玩意儿,多看一眼都会长针眼。

医院里。

江易已经挂完了点滴,人也清醒了不少。

清醒了不少的他,脑中一帧帧画面闪过。

他记得最清楚的是郁暖搀扶着他走在会所长长的走廊上以及郁暖被他抱在怀里的画面。

那么真切,温馨。

是他渴望的。

他今天是故意喝醉的,他就想看看自己醉倒在她面前,她还会不会管。

事实证明她还是在乎他的,虽然平白挨了一顿揍,但是,也值得。

“对不起,我替我老公向你道歉,我没想到他下手这么重。”

郁暖看着江易道。

江易此时看着确实不太好,双眼青肿,嘴边大片的淤痕,估计身上也有伤。

江易目光落在郁暖身上,嘴角微微勾了勾,“我也不对,我喝多了,做了不该做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都过去了。”

江易眸底一颤,心里思索着郁暖说的都过去了是什么意思。

是说这件事过去了,还是说他们以前的种种都过去了?

他想问又不敢问,就怕一问,他们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你现在能自己回家吗?”郁暖问。

“可以。”

“你怎么回家?”

他问她。

“我老公等下会过来接我。”

江易微微笑了一下,笑意不到眼底,“那好,再见。”

说着迈步向医院门口走去。

江易走后,郁暖一个人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垂眸盯着地面。

她晚饭没吃,现在是又累又饿。

也不知道湛礼臣来了没有,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问一下。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他手受伤了,她理应关心一下。

郁暖掏出手机拨打湛礼臣的号码,三秒后电话接通。

“到哪了?”郁暖问。

“医院门口。”

郁暖挂断电话,立马起身朝医院门口走,远远的就看见湛礼臣的车停在那里。

她走过去,湛礼臣坐在驾驶室,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你怎么不进去?”

她问。

湛礼臣缓缓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我不知道他走了没有,我进去后怕打扰到你们。”

郁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脏某处像被重物砸压了一下,一瞬间憋闷。

她定了定心神,故作平静道:“你下来吧,让医生看看你的手。”

湛礼臣冷着一张脸,声音也是冷的,“没事,残废不了。”

郁暖轻咬着下嘴唇,良久,道:“湛礼臣,我不想跟你吵架,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随便你,就当我没说。”

说完提步便往前走。

湛礼臣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两秒,不能再多了。

立即打开车门,跳下车,疾走两步拉住她,“你去哪?”

郁暖也不看他,冷着脸道:“我不想跟你吵架。”

湛礼臣长臂一伸把她揽腰抱在怀里,“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想跟你吵架,只是我……”

剩余的话他不想说。

“放开。”

“不放,你是我老婆,我就要抱着你。”

“放开。”

湛礼臣只当没听见,抱的更紧了。

郁暖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却还是冷的,“放开,我看下你的手。”

湛礼臣闻言慢慢放开了她,把受伤的那只手伸到她面前,表情委屈,语气无辜,“疼——”

郁暖就着昏黄的光线看不清楚,只看见了上面的血迹。

她瞪了他一眼,“走,让医生看看。”

湛礼臣被她拉着往医院走,看着她紧绷着一张小脸,暗骂自己刚才脑子犯浑。

干嘛说那些话惹她不高兴。

她要是一不高兴闹着离家出走,离家出走不当紧,她周围还饿狼环伺,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医生拿棉签给湛礼臣的手消了毒,露出了手背上好几处伤口,伤口破皮深可见鲜红的肉。

郁暖拧着眉看医生在他手上缠了两圈纱布,嘱咐他按时涂药,这两天不要沾水。

医院门口。

郁暖看着打开驾驶侧门准备坐上去的湛礼臣道:“你到后面坐,今天车我来开。”

湛礼臣转头盯着她,眉目喜悦,“心疼我了?”

郁暖也不理他,越过他径直坐进驾驶室。

湛礼臣走向另一侧拉开副驾驶门。

他才不坐后面呢。

车里。

郁暖表情淡淡,语气似乎还有点嘲讽,“我有个疑问,你打别人,怎么能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你手上的伤看起来似乎比他脸上的伤还重。”

湛礼臣冷哼,他说起这个就来气。

他当时拳头下的急,用的力气又大,没想到那个混蛋躲得挺快。

他一拳打在了会所门口的花岗岩上。

他怀疑那个人根本就没有醉,要不怎么躲得那么快?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躲了,现在想想八成是苦肉计。

哼,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湛礼臣没好气道:“我打空了,锤在了花岗岩上,那人太狡猾了。”

郁暖本来还想再说他几句,目光落在他缠着一圈圈纱布的手上,忍住了,只吐出了两个字,“活该。”

她的声音温软清亮,即使是绷着脸说的,听在湛礼臣心里却像是在打情骂俏。

惹的他心里一阵酥麻,很想把她抱过来耳鬓厮磨一番,可是此时此景他不敢。

只是卑微的对着郁暖笑,“是,我活该,活该。”

湛礼臣坐在副驾上,眼睛黏在专心开车的老婆身上。

本来觉得今晚真是糟糕透了,此刻竟然还觉得有点小美好。

“老婆,我饿了,我晚饭还没吃呢。”

郁暖侧头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知道了。”

没吃饭,倒是不耽误他有力气打人。

回到家,郁暖用保鲜膜把湛礼臣的手包裹了一圈又一圈。

湛礼臣看着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手,失笑,“我一只手也洗不了,要不你帮我洗?”

“那就不洗了。”

湛礼臣秒怂,“跟你开玩笑呢,我最善于克服困难。”

湛礼臣洗澡去了,郁暖打开冰箱拿出西红柿,鸡蛋,一把小青菜。

正在洗青菜的时候感觉小腹微微坠痛,她找出卫生巾,走向厕所。

果然……

处理完毕,又重新走进厨房,手脚麻利的下了两碗面。

待面端上餐桌,湛礼臣也洗好了澡,光着膀子就出来了。

郁暖扫了他一眼,迅速移开眼去。

好嘛,幸亏还知道穿条裤子,他要是光着出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郁暖蹙眉,“把上衣穿上。”

“手疼,穿不上。”

郁暖脑中瞬间闪过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