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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一抹白色身影自黑暗中走出,出现在沐若初不远处的树下。

男人的脸隐藏在斑驳的树影中看不清,只有那头火红的长发和腰间的碧绿竹箫在苍白的月光下格外的分明。

而这一切无不都在昭示着他的身份。

沐若初神经紧绷的盯着那道身影,一个名字缓缓从唇中溢出:“你是仲渊。”

“仲渊,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男人慵懒的声音带着一抹怀念。

下一秒,悠地出现在沐若初身后,从身后抓住了他袖中掐诀的手,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

微凉的呼吸喷洒在沐若初耳际,带着一丝危险,他浑身一僵,抽出自己的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回身看着这个自上界而来的男人。

如莫凌天口中所言,他穿着十分矛盾,不论是腰间的佩饰,还是死寂一般的眼神中的深邃,都看得出来这人在怀念某人。

不过,更让沐若初在意的是……

莫凌天应该凶多吉少了。

“你放心,他没事。”仲渊仿佛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一语打断了他的猜想。

沐若初心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

看着沐若初,仲渊死寂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抹其它的神色,抬了抬手,他似乎想碰一碰眼前的人,可不知想到什么,又收回了手。

嘴角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声音依旧平淡:“我听他说,你在这似乎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和熟人叙旧问候的意味,让沐若初摸不着头脑。

沐若初猜想,这人可能把自己和宋淮璟认错了。

可……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吧……

沐若初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人,说话不动声色:“师尊,宗主们都于我有教导之恩,宗门师兄弟待我也好,我自然是好的。”

仲渊低低应了声:“嗯。”

气氛沉寂下来,唯有耳边微风的吹拂可以听见。

看着仲渊那双猩红的眸子和那身极不搭配的白衣,沐若初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他腰间那支竹箫。

察觉到沐若初看向自己腰间的竹箫,仲渊突然伸手摘了下来递到了他面前:“要试试吗?”

沐若初一惊,有些错愕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会吹。”

“……”仲渊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收回来了竹箫,重新放回了腰间。

整个人似乎多了一抹忧伤,让沐若初顿觉有些压抑。

【怎么回事?这人看着也不像什么忧郁的人啊,怎么身上无端的弥漫着一种忧伤?实在不行,哥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下子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仲渊呼吸一顿。

目光落在了沐若初的身上。

十万年了,他似乎变了很多……也忘记了自己。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席卷仲渊,本就猩红得眼尾更加红了,看着沐若初的眼神复杂而沉重。

而就在沐若初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阵红光闪过,他的身影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片红火的泛着金光的红色鳞片。

“这是什么?”沐若初眼睛一亮,疑惑地捡起了鳞片,鳞片入手一片清凉,他来回翻看了一下,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

可惜捣鼓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到底是哪种动物的鳞片。

他索性拿着鳞片去找了藏书阁。

“边樾!”

“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沐若初眼前。

他手一挥,鳞片浮现在边樾面前:“仲渊下界了,这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身上的鳞片?还有,仲渊不是人吗?”

“噗,自然不是。”边樾轻笑出声,仔细的端详起了鳞片。

“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舍得从梦中醒来,下界了。”

边樾言语中满是不可思议:“不过,他为什么没杀你?”

边樾一直以为若是仲渊出梦,那第一个杀的人定然是小沐沐。

可没想到……

而说起这事,沐若初亦觉得有些疑惑:“我也奇怪,按理说,他第一个杀的人定然是我才对,就算不杀定然也会将我狠狠折磨一番,可你猜怎么着?”

“?”

“他不仅没杀我,还把腰间的竹箫递给我让我吹吹。”

说着,沐若初耸了耸肩。

边樾闻言,瞪大了眼睛,激动地抓住了沐若初的手腕:“你说什么?!”

沐若初皱眉看着边樾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不悦地重复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他让我吹箫。”

“他让你吹箫?”边樾眯了眯眼重复道。

沐若初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复读机啊?”

“复读机是什么?”边樾疑惑转头。

沐若初刚想说,他又自顾自道:“管它是什么!你别岔!”

沐若初:“……”。

【无语。】

边樾:无语就对了,证明你还活着。

他心里暗暗怼着沐若初,脑海中却已经思考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十万年前的事不对劲,一切都太过简单顺利了,开始的时候也是,他发现宋淮璟是极阴之体的拥有者,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宋淮璟体内一定有离清的残魂。

又或者宋淮璟就是离清的转世。

从来没想过有没有其它的可能……

毕竟,所有有关极阴之体记载的轮回之事本就不全。

谁知道当年保下离清残魂的仲渊有没有在残魂中动什么手脚,极阴之体这样逆天的存在,又会不会在转世轮回中重新诞生意识……

边樾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的。

沐若初也隐隐发觉,从仲渊出现后,原本简单的一切好像变得复杂了,自己也似乎陷入了某种泥潭。

尤其是仲渊的表现……

【希望一切不是那样,也没有那种可能,不然,我踏马怎么做人?干脆找棵歪脖子树吊吧吊吧重开算了!】

歪脖子树?吊?小沐沐不会是想吊死吧?嘁,天真!

边樾眼底闪过一抹嘲弄。

不过,他感觉小沐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又不太说的上来,总之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算了,不管。

宋淮璟那个老阴比算是回来了,他也休养得差不多了,多少得教训那老阴比一下!

必须得让小沐沐知道这个老阴比有多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