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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卓南望着四人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一阵夜风吹来,凉意拂上面庞,透进心里,他的酒也略醒了醒。

或许,他是该放手了。

再这样下去,就要成为执念了。

曾经有多少回,他一直在心中纠结,总有个声音在旁敲侧击,告诉他:以你卢卓南在江上江下两省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非她夏乐颜不可?软的不行,来硬的,你怕什么?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怕什么?他没在怕。

只是他不愿看见乐颜的眼泪,那是击进他心里的利刃,让他无力抵抗。

有些事,有些人,不属于自己的,始终强求不得。

在他内心深处,乐颜的幸福,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卢卓南为四人安排的客栈叫“得月楼”。

得月楼朝南的一面临着澲河,就像白梦离要求的那样,坐在房间的窗前,即可欣赏到澲河两岸秀美的风景。

每月十五,夜晚的明月投在河面上,清风徐来,波光粼粼,如同缀在缎带上的宝石一样,光泽耀眼。

得月楼也正因能欣赏到这样绝美的夜下月影而得名。

白梦离打听过了,这间得月楼也是卢家的产业。

为了防止其他客人打扰,白梦离甚至向卢卓南提出了一个荒唐而无理的要求,便是顶层三楼天字号房只住他们四位。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卢卓南竟然还同意了她这个无理的要求。

这让白梦离八面玲珑的光辉形象,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高大上了。

入住之后,林知未便施法将整个三楼布下结界。

夜深人静。

容成悬镜洗漱之后,躺下方要休息,突然闻到窗外飘来一阵熟悉的味道。

是白梦离身上的味道。

白梦离今夜散发的气味,与平日里温润平和的气味完全不同,像是猛兽猎食时,露出的凶猛之气。

容成悬镜眉心忽皱,随即嘴角轻扬。

看来白梦离终究是忍不住了。难不成是她想要吃了自己不成?

容成悬镜侧过身,以手托着脑袋,隔着纱帐,半躺着看向窗外。

临河的窗户半开着,月光如碎银般柔和的洒在窗棂上,慢慢的,窗棂上爬上一道长长的影子,一点一点向窗内游来。

明明有门不入,她偏偏要从河岸这边的窗户爬进来,想来是刻意背着林知未。

容成悬镜倒要看看,白梦离这条白蛇妖究竟想要对他做什么?

一阵清风吹来,肆意吹动着纱帐波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夏日荷花清香味。

方才那道蛇影,在游进窗内之后,迅速变成了一道人影。

白梦离细碎着轻柔的脚步,来到容成悬镜的床前,只见容成悬镜在帐内翻了身。

白梦离抿唇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念哥哥,这么晚了还没有入睡么?是不是寂寞难耐?要不要……”说着便用力掀开床帐。

结果帐中无人!

白梦离心头一惊!

方才她明明看见容成悬镜就躺在帐内,怎么眨眼功夫就没了身影?是障眼法还是什么?

倏然,她感到身后有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在靠近,她倏然转身,竟然看到容成悬镜微笑着站在自己的身后。

移形幻影术?

他一个刚刚幻化成人形的小小秃毛山鸡,竟然能够在短短时日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容成悬镜微笑而礼貌地问道:“这么晚了,白姑娘找我什么事儿?”

平日里,若有林知未和林淳未在,他会宛如亲人一样亲切地叫她一声“阿离”,眼下只有他们两人,他便回到最初生疏的模样,称她一声“白姑娘”。

而白梦离也从不会叫他“念哥哥”,最喜欢叫他 “秃毛鸡”,他很不喜欢这个外号。

白梦离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将手搭在容成悬镜的胸膛之上,轻轻拨弄着他的衣襟,娇媚地轻笑一声:“悬镜哥哥,方才你是同阿离在玩躲猫猫吗?”

容成悬镜想看看这个白蛇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所以没有当即挑开她的手,而是绕过她的身体径直走向床,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

“白姑娘这么晚突然至此,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吧。”

“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儿。”

“什么很重要的事儿?是小未未叫你来的么?”

又是小未未,小未未是你这只秃毛鸡能叫的么?

白梦离的脸色骤僵,嘴角因压抑着怒气而微微抽搐,她在心底将容成悬镜咒骂了八百个来回,然后很快,她脸上浮出娇媚醉人的笑容。

“这长夜漫漫,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不找点事儿做做,怎么对得起这良辰美景么?”

白梦离伸出纤纤素手,挑起容成悬镜身前的一缕头发,不停地在指尖缠绕。

容成悬镜看向窗外,心里憋着笑意,“就是临水的一间屋子而已,我不觉得有什么美景,难不成,你半夜还想去游船?”

白梦离嘴角微微抽搐。

游个屁的船!老子今夜是来教训你这只秃毛鸡的!

“只要有念哥哥的地方,哪里都是风景。”

白梦离毫不避讳地直接坐在容成悬镜的大腿上,然后将手搭在他的衣襟上,一点一点顺着向里探究,就在她的指尖,差一点儿要触摸到他胸前的肌肤时,容成悬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白梦离故意娇嗔一声:“念哥哥,你的力气好大呀。”

而内心却是在说:秃毛鸡,老子就等着你色心大发呢!等一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个小鸡仔!

“是么?我还可以力气更大呢。”容成悬镜唇角轻勾,忽地将她的手拉过头顶。

白梦离见他被自己的美貌吸引上勾,心中不免冷嗤一声:果然这世上,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妖,只要是头雄性动物,那都是一个德性,逃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

待会儿,她便要让这只秃毛鸡好好受受教训。

“念哥哥,你弄疼我了……”白梦离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容成悬镜以束缚咒将她的双手束在床柱上。

白梦离心头一惊,这秃毛鸡,从哪儿学来的下流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