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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子见眼前的老头一直卖关子,脸上毫无掩饰他的不耐烦,直接爆了粗口,心里一阵痛快。

“你......你当夫子的怎可如此粗鲁?”

杜夫子听到林夫子的话,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林夫子翻了个白眼:“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怎的?你不放屁?”

杜夫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哆嗦着手指,指着林夫子。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赶紧说!”林夫子蹙着眉头,看着喘粗气的杜夫子,也不知道到底谁老了,哼!

好半晌,杜夫子才接着道:

“圣上特开恩科,明年举办秋闱,不用再等两年。到时候,我们看看——”

“行了行了!”林夫子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个?

他女婿昨日就特地过来同自己说了。

“你敢不敢比?”杜夫子此行目的还没达到,怎会轻易放弃。

林夫子也不怕他,斜睨了他一眼:“比什么?你用什么做赌注?”

“咱们也不比远的,就看明年谁的学子能考上秀才?若各自都有考上的,就比数量多寡。输了的人,领着他名下所有学子到对方学堂——学狗叫。”

杜夫子此时料定了林夫子肯定要输给自己,于是做的赌注也是打定了主意要羞辱对方。

“好!”

林夫子一口应下,不就是学狗叫?到时候让你叫个够!

见对方答应比试,杜夫子今日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哼着歌走了。

......

林夫子回到学堂,看着几个丝毫不受影响的孩子,深感欣慰。

不愧是他中意的学子,这份定力不错。

接着,他又和学子们说了同杜夫子打赌一事。

“啊?夫子,您为何要答应他,输了我们可是要学狗叫的。”

坐在角落的一个小少年有点不理解夫子的做法。

输了可是要学狗叫的,那得多丢人呢啊!

早知道就不来学堂了。

他就说了让他爹不要送自己来上学,他非要送自己来。

天天坐着硬板凳,没什么意思,况且他对读书根本无半分兴趣。

“李确,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林夫子瞄了名叫李确的孩子一眼。

这孩子他原本是不想收的,无奈他爹软磨硬泡,非得让他上几天试试,林夫子也就勉强答应了。

上了几天下来,上课睡觉,下课斗草,没有半分心思放在学业上。林夫子都想找个时机,和他爹说一说,让他另寻夫子,自己能力有限,教不了。

李确他爹,就是镇子上一品居酒楼的李掌柜。

李掌柜听说林夫子重新招收学生了,就想让儿子也来试一试,虽然他明白自己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子,但是,不逼一逼,谁知道呢?

李确轻嗤了一下。

“夫子,你说就靠我们这几个人,明年谁能考个秀才回来?”

林夫子环视了几个学子一眼:“我既然答应了对方,就说明我有把握,对你们有信心。”

“嘁!夫子,你还不如直截了当说,对贺无忧有信心。你把我们其余几人的脸面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样不公平!”

“万一他考不上秀才,输了比试,我们岂不是要跟着丢脸?”

陆十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对着李确翻了个白眼。

“那你就自己头悬梁锥刺股,把落下的课业补上来,自己去搏一搏。不要在这叽叽歪歪。”

贺无忧头也不回道:“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愚蠢的做法。”

“就是就是!要么自己上,要么就闭嘴!”贺无漾小丫头也帮着腔。

想要欺负他二哥,门都没有!

林夫子瞪了一眼这没出息的小子:“他们几个说的没错。要么自己咬牙考上去,要么,你就在心里日日祈祷他考得上!”

李确听了夫子的话,往贺无忧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更是不服气。

虽然他没来上几天学,但是夫子明显对贺无忧那小子不一样。

别人要写二十遍的字,贺无忧他只需写五遍。而且夫子还对贺无忧他们那几个总是笑脸相迎,搞区别对待。

另外,他偶然听爹说,最近他们一品居的生意,都被新开的水云间抢走了,如今水云间管事的,就是贺无忧的大哥。

哼!

李确狠狠地剜了贺无忧一眼。

他们贺家兄弟,就是自己家的克星。先是抢了生意不说,在学堂里更是压自己一头。

“哼!他能有什么出息,他家以前不还是靠打猎为生,靠我家酒楼买他们的猎物才能过日子。”

李确一提到这,心中又忽然升起了一丝优越感。

林夫子吹眉瞪眼,这小子胜负心重,还善妒,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找机会他高低给这小子学给退了!否则日后,后患无穷。

他语重心长道:

“我承认,我确实更偏心贺无忧,这一点也没错。我可太喜欢这孩子了。他勤学善问,天资聪颖,不卑不亢,谦逊有礼。你说,换做哪个夫子能不喜欢?”

“但是有一点,我要澄清一下。我教授给你们每个人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这一点没有偏颇。你们能学到多少,领悟多少,是你们自己的本事。”

“还有,进了学堂,不管你家是打猎的,还是开铺子的,我都一视同仁。”

“想让我对你们另眼相看,那就拿出点真才实学来。”

“凭本事说话!”

不过,林夫子还没来得及让李确退学,李确自己就整了一出幺蛾子。

这日课间,李确小解回来后,突然叫嚷着自己的一块祖传玉佩丢了。

“我的玉佩不见了!谁偷了我的玉佩!!那可是我给我的祖传玉佩!”

李确一边叫着,一边翻着自己的口袋和书袋,一脸焦急。

学堂里的人一见他这模样,纷纷为自己辩解。

“我方才不在学堂内。”

“我也不在,我去小解了。”

“我也是,但是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学堂只有贺无忧一人在里面。”

这句话一说出来,无疑是将偷盗的嫌疑安在了贺无忧的头上。

一时间,其他人都将目光转到贺无忧身上。

贺无漾双手叉腰,站在贺无忧身前,气鼓鼓道:“你们什么意思,污蔑我哥偷东西?”

“我们可没这么说,不过我回来的时候确实只见他一人在学堂里,除了他,没有旁人。”

“无漾说的没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陆十安给贺无漾撑腰道。

李确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贺无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如果现在把玉佩还给我,我就不追究此事。”

贺无忧小脸上一派淡然,丝毫没有被污蔑的委屈慌张,更是没有一丝愤怒。

他放下手中的书册,将挡在自己身前的贺无漾和陆十安拉到一旁,神色自若道:

“你说我偷你玉佩,可有亲眼见到?若是没有亲眼所见,可有证人证明我拿了?”

李确一把推出方才那人:“他说看到你刚刚在学堂内,就你一人!”

贺无忧将目光转向那人:“你可有亲眼所见我从他拿了玉佩?”

“这......这倒没有。”

“那他没看到,不代表你没做。毕竟,谁也不知道你一个人在里头干什么。”李确一口咬定玉佩就是贺无忧拿的。

贺无忧不慌不忙道:“那学堂可否有人见过你的玉佩?”

李确答得爽快:“祖传之宝,岂能轻易示人?”

意思是,你们这些人,还不配看我的玉佩。

贺无忧神色平静,继续问:“既如此,你又如何证明你有这么一块玉?毕竟,所有人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