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数不尽的青色剑气，径直往前飞去。
每一个剑，都缠绕着神雷之力，“滋滋”作响。
数不清的剑气，前仆后继，幽幽发着青光，连成一条巨大的发光体，犹如浩浩荡荡的江水，滔滔不绝。
万剑之中，红璇翎双眸冰冷，凛若冰霜。
巨大的剑流，将周遭照得亮如白昼。
“轰……”
九头鸟九头喷出的九道青光，堪堪对上红璇翎巨大的剑流，发出沉闷的声响。
旋即，迸发璀璨的光华。
乾坤如倒，黑夜变白昼。
“咔嚓……”
脚下的原始森林，仿佛被狂风肆虐一般，折断了许多树，横七竖八，一片狼藉。
那九头鸟的青光全部被红璇翎的天问一剑所吞没。
“嗯？小娃，我还是小瞧了你。”
骤然，硕大的鸟身变小了，月光重新从苍穹洒下，天地登时光亮了不少。
赫见那九头鸟化作了一个老道，身穿一袭青色道袍。
老道头发稀疏而又苍白，老脸沟壑纵横，双眸浑浊。
看到漫天的汹涌而来的剑雨，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登时面露凝重，旋即双手快速引诀。
只听“嗡”的一声，一个古怪的图腾陡然在他的身前成型。
那个图腾，形似一只振翅高飞的凤凰。
它的尾羽如同燃烧的火焰，似夕阳的余晖，又如晨曦的第一缕光线。
整个图腾，散发着一股不朽的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远古时代。
很难想象，一个专门吸食人族精气的妖，竟然会此等神圣的术法。
“砰……”
那火凤图腾喷出巨大的黄色火焰，将剩余的剑气吞噬殆尽。
“竟然会天问剑招，你难道是南楚后裔？”
老道双眸灼灼，紧紧地锁着月下的那个红衣女子。
“是又怎样？”
红璇翎此时竟是没有撒谎。
“既然如此……”
老道深吸一口气，红璇翎却是给倦天涯使了一个眼色。
“那就不打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老道突然一撒手，竟是在一株古树梢上坐了下来。
倦天涯有一些懵，而红璇翎则表现得有些淡定。
“多谢前辈。”
红璇翎双手作揖，朝着老道深深一拜。
虽然这九头鸟的名声不好，吸食人生的精气。
但那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菩萨。
红璇翎一个闪身，飞到了倦天涯身边。
她嘴角扯出一个轻微上扬的弧度，拍了拍倦天涯的肩膀，笑道：“愣着干嘛，还不走？”
倦天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是红璇翎拉着他向北飞去，才反应过来的。
两人向着万户山的深处飞去，继续前行。
“红师姐，这九头鸟为何会放过我们？”倦天涯问道。
“还记得我说的吗，是谁将它放逐出中原的？”红璇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你说它是在远古时代时，被中州的一位大能放逐出来的……”
倦天涯双眉一皱，陷入了深思。
“难道这九头鸟，就是被那个绝地天通的颛顼放逐的？”
“还不算太笨。”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鸿沟，不知道横跨几千丈。
两人落到了悬崖边上。
此处极为寂静，没有一丝虫鸣。
峭壁陡峭，岩壁裸露，岁月风霜在其上雕刻出无数条裂缝，仿佛是大自然的神秘符文。
月光照在悬崖边上，向沟壑投下巨大的阴影。
这不知道横跨多少丈的深渊，宛如一张巨大的口，幽深而又可怖。
深渊死气沉沉，毫无灵力波动，死一般的寂静。
“红师姐，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深渊？”
倦天涯晲向身边的女子，一袭红衣被风吹得烈烈作响。
洁白如雪的肌肤，在月光之下泛着极为寡淡的毫光。
“嗯，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方才那老道说你是南楚后裔，什么意思？”
红璇翎不语，双手张开，一袭红衣在朦胧的夜随风飘摇，妩媚而又带着一丝诡异。
在倦天涯好奇的目光之中，红璇翎又踮起了脚尖。
红师姐，还真是喜欢跳舞啊。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火光。
“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辟荔兮带女萝。”
“既含涕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歌声悠悠，宛如山间清泉，悠扬而又婉转，流淌在静谧的夜空下。
一双桃花眼，宛如秋水般深邃，含情脉脉。
红璇翎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触着倦天涯的心弦。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一舞一跳一回眸，一诗一词一情深。
就在倦天涯出神之际，红璇翎一个转身，继而趴在倦天涯肩头，吹气如兰。
“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声音如水，仿佛燕子的呢喃。
“你是……山鬼？”
这一刻，倦天涯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
“嗯呢，你怕了吗？”
红璇翎伸出右手葱白的食指，在倦天涯脸上轻轻一滑。
这一刻，倦天涯反而没有恐惧，而是镇定异常。
“所以，你才会在外门找上我？”
“严格来说，是我的直觉找上你。”
红璇翎左手轻轻一引，一柄破得不能再破的剑，从倦天涯脊背钻了出来。
她右手握着那把剑，左手并成剑指轻轻拂过。
那柄残剑，似有所感，竟是“嗡嗡”作响，似在呜咽。
“在远古时代，我因为是诡族，被视为异族。
后来被颛顼的后人重创，诡族之诡将我的一缕残魂封印在这残剑之上。”
红璇翎喃喃道，双眸露出追忆之色。
“是我的转世之身，凭借对诡气的直觉，找到了你了。”
这一刻，所有的真相都水落石出。
难怪自从赤血山庄之后，红璇翎“死”而复“生”。
难怪自从赤血山庄之后，红璇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怪自从赤血山庄之后，红璇翎实力突飞猛进。
难怪自从赤血山庄之后，红璇翎知道这么多远古秘闻。
原因很简单，只有一个。
那就是今世的红璇翎，在赤血山庄受那一剑后，阴差阳错融合了残剑上被封印的前世魂魄。
“红师姐，你能跟我说说这把剑的来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