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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剑出黄泉 > 第48章 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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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拨不开的墨,漆黑而又深沉。

一辆马车,挂着两盏灯笼,灯火晦明,穿梭于泥泞的山道。

山道两旁,植有一些芭蕉。

芭蕉叶在雨珠的拍打下,滴答作响。

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

马车之内,张芳菲看着窗外的夜景,怔怔出神。

她眼中的那一抹忧伤,始终挥之不去。

“陈大哥,伱说结婚后,是不是很无聊啊?我的人生是不是完了啊?”

“我也没结过婚,不知道。”

倦天涯摇了摇头,双眼微阖。

“陈大哥,伱有喜欢的人吗?”

张芳菲扭头,一双桃花眼忽眨忽眨的,怔怔的看着这个有些沧桑的男子。

如果不是那道刀疤,再少点络腮胡,说不定还真是个美男呢。

饶是如此,陈大哥还要比郡里那些世家子弟好看得多,至少那些人接近我都怀有目的。

“额,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

倦天涯老脸一红,挠了挠后脑勺。

“所以,陈大哥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嗯。”

倦天涯点了点头。

感觉到张芳菲炙热的目光,他索性将斗笠一拉,盖在了脸上。

……

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杀手。

“咚咚……”

张伯下车,敲着一座府邸的大门。

门前是一对石狮子,门前悬着金丝楠木牌匾,上面刻着两个鎏金大字:张府。

“吱呀……”

一个下人开了门。

那人见了张伯,低声说道:“小姐回来了?”

“嗯。”

张伯点了点头,便牵着马车进了后院。

“小姐,到了。”

张伯轻轻掀开车帘,满是溺爱地看着车内熟睡的女子。

“到了吗,张伯?”

张芳菲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用斗笠盖着自己脸的男子。

“陈大哥,到了。”

张芳菲敲了一下那顶斗笠,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倦天涯将斗笠缓缓拉下,故作震惊道:“到哪了?”

其实他这一路根本没睡。

“我家。”

张芳菲双手叉腰,挺起傲人的胸脯。

“你家?”

倦天涯从马车跳下来,环顾了四周一圈。

白墙青瓦,廊腰缦回,曲径通幽,小桥流水。

庭院的东南角是一个水池。

池中荷叶连连,荷花亭亭玉立,清香凝而不散。

倦天涯转身,正要向着大门走去,却被张芳菲一把拉住。

“陈大哥,去哪?”

“去找睡的地方。”

“我家这么大,还少你睡的房间?”

张芳菲嗔道。

“没,张姑娘家大业大,自然不会少在下的一间房子。

只是你我萍水相逢,我住在这里,恐遭闲言碎语。”

倦天涯推辞。

“现在这么晚了,上哪里找客栈?”

“这……”

倦天涯一时词穷。

张芳菲说得确实有道理,城里的客栈只怕早已打烊了。

“陈大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不如你就留在我张府,住上一段时日,如何?”

“嗯。”

倦天涯尴尬的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沧桑男子的首肯,张芳菲浅笑嫣然,如夏花般灿烂。

“对了,陈大哥,伱过来福海郡作甚?”

“也没什么事,就是出来走走。”

倦天涯又挠了挠头,干笑两声。

“小姐,天色也不早了。舟车劳顿,伱还是早些休息。”

一旁的张伯提醒道。

“好,张伯,你给陈大哥安排一间房吧。”

言罢,张芳菲径自穿过正北的拱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张伯带着倦天涯,往东边的回廊走去了。

……

厢房之内,倦天涯坐于床前,拿出了一颗菩提子。

这颗菩提子呈白色,圆润光滑,宛若玉石,带着一股清新的木质香气。

“《佛经》说,‘遍观众生,佛心自现’,真的好奇这颗菩提子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倦天涯看着这颗朴素无华的菩提子,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

他将菩提子踹入了怀里,倒床便睡。

……

不知过了多久,倦天涯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敲门。

他睁开双眼,看到淡淡的日光透过糊窗纸照了进来,房子通明了不少。

“陈公子,醒了吗?我家小姐叫你去用膳了。”

“来了。”

倦天涯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身,然后打开了房门,跟着侍女穿过迂迂回回的走廊。

正厅之中,摆着一张檀香紫檀制的饭桌。

饭桌旁坐着三人,两男一女。

男子五十来岁,挺着一个大肚腩,见了倦天涯,眼角闪过一丝不悦。

此人正是福海郡张家的家主,张永豪。

张永豪旁是一个年轻的妇人,发髻高耸,别着精巧的金钗玉簪。

发饰中嵌着翡翠,流光溢彩,贵气十足。

此人就是张永豪即将迎入门的女子,潘金荷。

潘金荷见了倦天涯,双眸闪过一抹精光,轻轻颔首。

“陈大哥,快点过来,就差你了。”

坐在两人之间的张芳菲笑语盈盈,对着倦天涯招了招手。

倦天涯走过了过去,坐在了张芳菲的旁边。

“爹,给伱介绍一下,这位是昨夜救了我的恩公。”张芳菲道。

随即,她又用手推了推倦天涯,低声道:“陈大哥,做个自我介绍吧。”

“叔父,叔母,在下陈博,江州平阳郡陈家村人。”

倦天涯对着中年男子和年轻妇人拱了拱手。

这当然不是他真实的身份,而是提前就想好的一个地名。

反正,江州距离福海郡,少说也有几千里。

张家就算手眼通天,派人去江州打听,少说也要半个来月。

况且,对于张府来说,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而已。

张府很极大可能都不会派人前去查他的底细。

“伱家是做甚的?”

张永豪双眼微眯,盯着这个俊俏中带着一丝沧桑的青年。

“在下出身低微,早年父母双亡,与阿婆相依为命,靠打柴为生。”

倦天涯解释道。

张永豪双眼闪过一丝鄙夷,冷哼一声。

“哼,婚姻之事,向来讲究门当户对。年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

“伯父言重了,我和张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并无男女之情。”

“没有最好。”张永豪道,瞥了一眼倦天涯。

“爹,陈大哥只是过来用膳的。”

张芳菲又羞又怒,白了一眼中年男子。

“对了,菲儿,昨晚伱遇刺了?”

张永豪双眉一凝,冷冷说道。

“对,多亏了张伯以及一个神秘男子,当然还有陈大哥。”

倦天涯一阵无语。

昨晚他实在是没有出一分力,看来是张芳菲有意想提高自己在张家的地位。

“谁这么大胆,敢在我的地盘闹事?”

张永豪嘴角微微抽动,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一旁的潘金荷,双眼躲闪,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杀意。

“老爷,你看这福海郡哪个公子,配得上我家的芳菲。”

潘金荷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