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梨也不是个心软的。
她并没有因为薄斯凯的慷慨,而有所动摇。
闲暇之余,沈梨照旧给他写信,画画,极尽创伤攻击之能事。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厮竟然开始给她回信!
字里行间都是这些年,自己对小爱的思念及无奈。
偶尔还夹带些画片哄她开心。
画的都是自己这些年的见闻。
尽管内容很无趣,但不得不承认,薄斯凯的画画得比沈梨好多了。
本想折磨,却被薄斯凯升华成了谈心。
沈梨一气之下便也不再写和画了。
反倒是薄斯凯上了头,根本停不下来。
不仅如此,他开始四处搜罗一些小东西,大多是哄孩子开心的玩意儿。
各种稀有的滋补药品,也是流水一般地往傅宅里送。
每次都会被沈梨下令,直接拒收。
可下一次薄斯凯照旧往里送,似乎真的把沈梨当成了和他闹别扭的家人。
沈梨还不知道他那番“镜像妹妹”的理论,只觉得他有病。
当然,如果沈梨知道,也只会更加确认他的确有病!
日子平淡又聒噪,日复一日。
转眼间,小帆已经到了会翻身的月龄。
他时常趴在那儿支棱着小脑袋,新奇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身边侍候的人都心照不宣,只教宝宝叫妈妈。
可沈梨却执拗地教宝宝叫爸爸。
她时常幻想,万一哪一天傅云舟突然回来了呢?
听到小帆叫爸爸,他定是会高兴的吧。
尽管不到五个月的宝宝还发不出那些音节,可沈梨依旧锲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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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午后。
沈梨正抱着小帆在花园里晒太阳。
桑照走过来:“夫人,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傅云舟走后,一直是桑照独当一面。
几乎所有事他都亲力亲为,不给沈梨留麻烦。
这一次竟然来找她商量,沈梨知道,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桑照:“夫人,下个月底要举办华夏盛宴。”
沈梨:“华夏盛宴?不是说三年一次,之前不是举办过了吗?”
桑照:“照理说却是三年一次。上一次是因为薄斯凯从中作梗,生生砸钱加办了一届。”
沈梨:“所以,这一次才是符合规矩的?”
桑照:“嗯。可以这么说。”
沈梨:“所以,你想让我去?”
桑照:“我知道夫人向来不喜那种应酬。可如今有了小少爷,他是傅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必须让整个帝都知道,即便傅少不在,您和小少爷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
沈梨知道桑照用心良苦。
直到孩子出生前,他都一直将消息封死,生怕出了纰漏。
如今孩子已经生了,断没有藏起来的理由。
更何况,作为傅云舟的儿子,她必须让小帆正大光明地存在。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傅云舟不仅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儿子。
沈梨:“好,我去。你安排吧。”
桑照:“是。”
沈梨:“记得。身份写明是傅夫人,不是沈小姐。”
桑照鼻子莫名酸了一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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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国某庄园内。
偌大的书房内,一道挺拔的身影立于窗前。
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什么小东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哒!哒!哒!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婀娜的身姿,随着吊带紧身长裙摇摆着,妩媚妖娆。
女人走到窗前,声音柔媚:“机票定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男人将手中的东西攥紧:“嗯。”
女人嗔怪道:“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每次都是嗯、好、知道了。”
男人:“没必要。”
女人冷哼一声:“吝啬。”
男人没理她,径自望着窗外,幽深的狭眸晦暗不明。
女人歪着脑袋盯着他许久:“瞧你那副神情,怎么,近乡情怯?”
男人唇角微勾,似有嘲讽之意。
女人凑近了些,声音蛊惑:“你敢说,你不怯!”
浓烈的香气让男人微微皱眉,他身子朝一旁挪了挪,没有说话。
女人白了他一眼:“没情调!”
男人看也不看她:“没兴趣。”
女人见他开了口,调笑着追问道:“对那事没兴趣?”
男人语调森冷:“对你没兴趣。”
女人:“臭男人,好不识趣!”
男人不再理她,转身走开。
女人嗔怪着问:“你又去哪儿?”
男人:“收拾东西。”
箱子里东西不多,都是些换洗衣物。
收拾时,有东西掉在了地上,听起来颇有分量。
男人弯腰拾起,是一枚铁牌。
半巴掌大小,厚度不到一厘米。
只是那铁牌上,有一处凹陷,圆形,很深。
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子弹打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男人摩挲着那枚铁牌,面无表情地收好。
随后又将方才指尖把玩之物,别在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