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羽身上的伤很重,一重一重的刀伤枪伤,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
因为傅云舟是为了引出薄斯凯,救出阿梨。
所以,每一处伤都不致命,只会让人长久地痛苦。
医生已经为他取出子弹,包扎好了伤口。
麻药过后,钟羽徐徐醒来。
他也算是个硬茬,一直到现在,即使疼晕了,也没有哭天喊地。
他躺的有些累,便努力挪着身子,靠坐在床上。
因为牵动到的伤口太多,他的额头上泛起汗珠。
“有意思吗。”
薄斯凯靠在床边,眉眼微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我知道瞒不过你。”钟羽倒是坦诚。
“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在乎我。”
薄斯凯闻言,勾了勾单侧嘴角:“现在,满意了?”
“蠢货。”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值当吗?”
一双狭眸晦暗不明,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嘲讽。
钟羽低头苦笑:“薄斯凯,你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吗?”
薄斯凯神色微变,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那个女人,不久前也问过。
“很重要吗!”他语气淡淡。
钟羽抬眸,对上薄斯凯那双幽深的眸子。
“如果,你对我......像我对你一样,你就有答案了。”
钟羽“跟”了他许多年,却始终摸不清,他心中是否有自己。
即便这次,自己豁出命去想要一个答案,可薄斯凯的反应依旧不能让他信服。
也许,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是伪命题。
从一开始,错的就是自己。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两个人各怀心思。
薄斯凯看向窗外,脑海里忽然闪过,沈梨那双澄澈的眸子。
【爱,究竟是什么!】
【真心,又是什么...】
这似乎是薄斯凯从不曾涉足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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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薄家,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准确地说,他更是薄家见不得光的存在。
将他带回薄家的,是F国着名的入籍商人,薄轮。
人前,薄轮是敦厚儒雅,黑白通吃,名声响彻F国的大佬。
因为孑然一身,早年便带回了年幼的孤儿,取名薄斯凯。
悉心教导,倾囊相授,将他养得一表人才。
外人都道是,薄轮年迈膝下无子,薄斯凯必将是薄家未来的继承人。
甚至薄家的下人都尊称他作“少爷”。
虽然薄轮没名正言顺地提过收养的事,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因此,无数人羡慕薄斯凯,命运得济,能遇善人。
可没人知道,薄轮培养薄斯凯,其实是为了满足变态的一己私欲。
那些为外人津津乐道的为善之举,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许是骨子里的执拗,让薄斯凯不甘沦为玩物。
所以,他韬光养晦,暗自培养势力。
最亲近的人,一旦使起坏来,最是防不胜防。
趁着薄轮某次旧病复发,直接送他上了路。
在多方势力的加持下,薄斯凯成了薄家名正言顺的掌舵人。
但那段耻辱的回忆,却让他日渐扭曲。
愤恨也好,排解也罢。
最终,他的身边有了钟羽的存在。
但与当初的薄斯凯不同,
至少,钟羽对他是绝无二心的。
尽管如此,在薄斯凯的心中,他们之间依旧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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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缭绕。
窗前,薄斯凯沉默了许久。
他才背对着钟羽幽幽开口:“我要做的事还没做完,你最好也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那以后呢?你想过以后吗!”钟羽似乎仍在设法引起共鸣。
薄斯凯直接用指腹按灭了手里的雪茄,抬手定定地望着指尖被灼红的地方。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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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大宅。
“你说什么?”沈梨满脸诧异,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
“薄家,就是此次华夏盛宴的主办人?”她问道。
如果真是那样,就意味着薄斯凯的身份定不一般。
【那他为什么要去云大当老师?】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搞出一堆小动作?】
【还有这次华夏盛宴......】
沈梨沉思片刻,看向一旁的傅云舟。
“他是想公开和你宣战?”她猜测着。
傅云舟狭眸微眯,缓缓道:“这个人有些奇怪。”
桑照也跟着说道:“没错,还有那个钟羽!他完全没必要在那儿等我们的!倒像是故意被我们逮到一样。”
沈梨忽然想到,当时薄斯凯却有犹豫。
现在想来,大概是犹豫要不要把她换回去吧。
说到这儿,沈梨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在他那儿还见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傅云舟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沈梨不明所以:“怎么了!”
一旁的桑照开口:“我调查过,薄斯凯身边,从没有一个女人。”
“没有一个女人?”沈梨眉眼微挑,接着问道:
“那......那个小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