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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成为半吊子细作之后 > 第156章 不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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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和大理寺连着审了两日,姜英未曾施压,赵霖日日催要归离朝廷给个说法,奈何犯人嘴硬,身后又有乾宁候府保驾护航,刑部和大理寺也是有苦难言。

九月十五日,陆桓泽在朝堂上公然提审姬宴容,文武百官皆肃立在旁,朝堂两侧,此案当事之人,姜英与赵霖皆以使臣身份出席。

姬宴容手足锁了镣铐,发髻有些凌乱,身上还穿着那件沾着鲜红血点的素衣。待她缓缓走进大殿,于百官中央步履从容,站定后跪在殿中,朝着上首的陆桓泽恭敬行了一礼,随后脊背挺直,面容淡然。

赵霖右手搭着左肩处的断口,眸中闪着淬毒的阴火。姜英看着跪在殿中,处境如此凶险,却依旧不露一丝惧意的女子,右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只觉那处又开始隐隐生疼。

不知何时起,曾在云霄军帐中,在他眼下步履维艰小心求生的姑娘,竟不再需要向他求情。她,如今没了掣肘,从原本志在必得的掌中物,活成了滑腻脱手的漏网之鱼。

“姬宴容,你乃是父皇亲封的明仪县主,你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朝廷的体面。赵将军奉命远道为祭奠乾宁侯而来,姜世子乃是姻亲,你此举可称得上破坏邦交,罪责不小,你还有何话说?”陆桓泽问道。

“启禀太子殿下,臣女行事鲁莽,但臣女无悔!”她声音不重,却将朝堂瞬间炸开。

赵霖闻言腾的起身,面目凶相毕露,叫嚣着:“太子殿下还有何可审?此女冥顽不灵,不如交由本将军亲自处置。”

陆桓泽摸着鼻子还未答话,一旁的姜英不甘示弱:“赵将军好大的口气。县主寻的是本世子,赵将军自己闯到我房里,她于你是误伤,于本世子确是正经寻仇。缘何人交由你,本世子吃这个哑巴亏?”

赵霖喉头一哑,细究起来,他自己居心不良,以为能在姜世子联姻之事上搞点破坏,这才冒失被人砍了胳膊,正经理由不可说。

“那,她砍本将军胳膊是事实。”赵霖不肯退让,“要么交出她一条命来,要么砍掉她四肢。”

“赵将军又失言了,县主日前已许了本世子,她如今是我的人,本该我和她的恩怨,将军自己冒失被误伤了,倒寻主人家不痛快。你难不成还想我日后收具尸体,或是残废进房?”

姜英的态度极其明确,虽咬定姬宴容与他寻仇,却是执意护着姬宴容,几句话将赵霖心不甘情不愿堵回去。这态度,不止朝堂上文武百官看得出,连陆桓泽都有些惊讶姜英的维护之意。

情况急转直下,两个案件当事人,一个存心要取姬宴容性命,一个当庭反戈倒维护她,加之满朝文武的偏帮,连上首的主审官都做不到公正,逼得赵霖满腹委屈,暗道自己的胳膊就这般不值钱,叫人白砍了。

姬宴容看着两方人马当庭争抢她的性命,只觉得好笑,时至今日,她的命只握在自己手中。

“太子殿下,比起华英关上万将士性命,小女子这条命倒死不足惜。”姬宴容轻笑,笑声中掺杂着凄厉诡异,抬眸定定盯着满脸恨意的赵霖,森然一笑:“我竟不知,天下间还有刽子手给亡者奔丧的道理。赵将军,乾宁侯死了,你们罗湘定然很得意吧?”

归离与罗湘的战争便是打得再惨烈,也没人将这些战争算计血淋淋摆上台面,满朝皆惊,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的同时,上首的陆桓泽却品出了丝不一样的味道。

她说,刽子手给亡者奔丧?

“县主此话何意?”陆桓泽问出口,瞧见赵霖也是一头雾水。

“臣女只知,侯爷薨逝于初四,即便消息初四开始陆陆续续传扬开,侯爷停灵不过七日,赵霖却于第六日夜奔袭抵京。即便良驹动如脱兔,日行百里,东南之境绕行侯爷的澧阳军营而来,并非直途而行,中途还需要穿山越野。

短短六日,罗湘使臣便已到京。赵霖,你的耳目行动皆如此迅速,此来我归离,是为祭奠侯爷,还是干其他事,你自己说得清吗?”

众人一阵抽气声,赵霖闻言也是面色微变,心中大惊,磕磕巴巴辩驳道:“本将军坐骑,千……千里良驹。”

姬宴容一笑,凉凉道:“千里良驹!澧阳军距离上京亦有万里之遥,路途加上传信至少耽搁十日之久。赵霖,现今看来,你或早已入境。”

“你此来做什么?隐匿归离瞒而不报的这些时日,乾宁侯遇刺是否与你有关?”

声声淡然的责问,却带着力敌千军的破阵之势,陆桓泽面色沉郁,命宫人取来相关舆图,细细查看过后,发现两地距离确有万里之遥,明仪县主竟不是推脱的冤枉之词。

桌案被重重一拍,陆桓泽将计就计,怒不可遏,瞪向一侧面色已然有几分崩裂心虚的赵霖:“赵将军,孤敬你是罗湘使臣,华英一役涉及两国争端,牵扯出来未免没完没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心思动到孤的五弟身上。”

赵霖刚光顾着心虚,堪堪反应过来,连忙辩驳:“乾宁侯遭刺杀,与我何干?太子殿下此话好没道理。”

“是嘛?”陆桓泽目光如冰,冷哼一声:“那还请将军解释一下,至少十日的路程,为何六日便到达上京?你暗中派人刺杀在前,知晓乾宁侯身故后,假模假样前来祭奠,你人本就身处归离境内,六日路程过来,甚是合理。”

陆桓泽还贴心地将此事圆出了个合理的猜测,大有坐实罗湘国刺杀乾宁侯之嫌。

赵霖这厢哑口无言,他确实提前入境办了些事情,可正是因为不能宣之于口,导致他如今白白背上杀害乾宁侯的嫌疑,连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此事,将军和罗湘若不能给孤一个合理解释,孤必不会善罢甘休。”陆桓泽借题发挥,吩咐道:“来人,将赵将军带回四方馆,好生看管起来,传信于罗湘,让他们给孤一个说法。”

赵霖目瞪口呆,侍卫押着狼狈地叫嚣,从一个趾高气扬的讨要说法者,变成了阶下囚徒。

姜英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看着赵霖成为有口难言的凶手,代他承受了归离臣民的怒火,他一抬眼,只见姬宴容正静静地看向他,目光平静无波。

姜英缓缓捻动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暗暗失笑。

他也未曾料到,那个看着极其柔弱的姑娘,有一日竟能以一种他无法拒绝的姿态,将他们之间的恩怨,在世人面前铺陈开来。

当真,有些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