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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周自那日画舫上从乾宁侯处得知周管家之事,连夜吩咐卫喜从府外找了几个探子,一路往麓安郡寻迹而去。探子分成两拨,一拨直接去周管家在麓安郡的惠安老家,一拨寻着周管家离府的踪迹过去。

惠安老家的探子先回了信,周管家果然没回去;另一拨探子于今日也来了信,周管家于一月下旬被山贼劫杀在离惠安不足百里的地方。

周管家随身携带卫府赐下的金银,归家途中露白不幸被山贼盯上,山贼心生恶念,于是杀人谋财。

多好的解释?

卫周只觉得遍体生寒。

如此拙劣的谎言能骗过世人,却骗不过卫周。周管家在卫府当了将近二十多年管家,从年少进府当小厮开始,伺候着卫长征一路官居左相,正是因他处事圆滑极得卫长征看重,周管家也得以在左相府当了这么些年风光的大管家。周管家平日为人最是谨慎不过,当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

周管家临了能死在此处上?卫周打死都不信。

父亲先是准允周管家回去颐养天年,随后周管家便在半路被山贼劫杀。卫周思及此间前后因由只觉得脊背发汗,难道是周管家瞒着父亲干了大逆不道之事,还是父亲自己干了伤天害理之事,周管家之死或只是需要掩盖什么?

能舍弃二十几年的心腹,可见其中掩盖之事必然不小。

卫周心中涌上一种深深的不安。

卫周不是个心中能藏住事之人,当下风风火火又冲去了卫长征的书房。庄管家照例守在卫长征的书房外,卫周对庄管家的阻拦视而不见,一脚踹开房门,如那晚一般直愣愣闯进房中。

卫长征被吓了一跳,书写奏折的手一抖,笔尖的一滴墨迹滴落晕在白纸上,晕染开一抹漆黑的墨印,卫长征心情沉重,抬眸看着眼前这个一向肆意妄为的儿子,再次怒骂道:“真真是不堪造就,朽木难雕,”

卫周毫不在意父亲的怒骂,反正这几年他听得多了,从一开始负气不服到如今已能坦然接受。

卫周施施然进门来,目光状似不经意扫过父亲的桌案,桌案上都是些普通的奏疏,他尤记得前几日闯进来之时,父亲用手中的书压着什么,他那日未曾细看便与父亲因周管家回想荣养一事争吵起来,走时还不曾仔细留意父亲到底藏着什么。

卫长征收起那封被写废的奏疏,一把丢在地上,搁下手中的笔,抬头瞪着卫周,语气极是不满愤怒:“银子又花光了?”

卫周细细瞧着父亲愤怒的模样,心中好似有根刺又钝钝地刺了他一下。他一顿,神色郑重问道:“父亲,你赐给周管家的金银,成了他的催命符。周安已死,父亲可知?”

“你来便与老夫说此事?周安家人前两日已来信报丧。此事我已知晓!”卫长征目光如炬盯着卫周,“此事老夫未曾在府中宣扬,你如何得知?派人去查了?”

卫周迎着父亲不闪不避,承认得很是干脆:“是!周安于卫府尽心尽责,父亲不将他留在田庄荣养,却放他归乡,恰好又遇山贼,父亲……”

卫周话还未说完,卫长征犀利的眸光便瞪着卫周,气得嘴唇都开始颤抖:“你这话什么意思?怀疑老夫派人杀了周安?”

卫周未接话,只静静地看着卫长征,意味深长道:“父亲如今身居高位,万不可有一丝行差踏错之举,免得连累卫府满门不得安宁。”

卫长征只觉心头一怔,看着卫周郑重的神色,听着这意味不明的劝谏。卫长征往日里只当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流连花丛败坏家风,如今局面颠倒,这个败坏家风的逆子竟然开始教训起老子来,卫长征只觉得心中堵着一口气,连日来心中的阴霾尽数爆发出来。

“老夫做了什么?用得着你这个逆子今日犯上在这教训老子?”卫长征心中怒火勃发,对于卫周的劝谏之言是一点都听不进去。

卫周不知为何,心头强烈的不安感一直无法消散,他不顾卫长征的暴怒,上前一步继续劝谏,“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莫不是今年你主持的惠州赈灾一事上贪污了?到底贪了多少?十万两?二十万两?还是草菅人命,作奸犯科?您能别干了吗?早些投案……”

“啪!”卫周话还没说完,左脸上已经挨了一个极重的巴掌。

“父亲……”卫周不死心,还欲再说。

“啪!”左脸又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房中一阵静默,卫周只觉得眼角微微发酸,捂着火辣辣生疼的左脸,看着眼前目光里满是愤怒的父亲,他句句担忧字字肺腑,只为及时拉父亲一把,及早回头,然而这两巴掌便是父亲给他的回答。

卫周只觉得心痛如绞。他隐约有感,父亲做的事只怕不同寻常。

“滚!”卫长征抚着胸口,怒骂。

卫周看着父亲,眸中隐有水雾浮动,他猛然转身微微仰头,淡淡道:“望父亲三思,及早回头。我还未与阿容成亲,如今惜命的很,可别连累了我。”

说完,便顶着左脸的红肿大跨步离开,只听得身后书房里传来卫长征的怒吼。“竖子!竖子!便不该生下来,便该掐死了算。这般大逆不道,不及阿拓半点懂事得体。”

卫喜跟在卫周的身后,自然也听到身后相爷暴怒的声音,只觉卫周脚步微微一顿,连身子都晃了一下,他虚扶一下,“爷,您没事吧?”

卫周伸手制止卫喜的搀扶,大步流星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卫喜,你找府外的探子跟着父亲,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事无巨细都要与本公子说。”卫周转身看着卫喜,左脸上明显的红肿,眼中含着水雾,往日里风流不羁的少年如今像个活脱脱的受气包。“你下次趁父亲出府之机,引开父亲书房守卫。”

“爷,这不好吧……”卫喜小脸一皱,瞧着卫周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之意。

“我必须知道父亲到底瞒着我干了什么?否则,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卫周一把拽住卫喜的衣领往身前一带,目光幽深冰冷:“此事保密,你知我知,若被第三人知晓,爷先杀你。”

卫喜只觉得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