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岂深深的叹了口气，“赵西楼。”
赵西楼？
“西陵赵家除名的那个赵西楼？”
“是。”江岂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个人。
“江姨，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上官月硬着头皮问。
江岂老脸一红，面色尴尬，“我对他并不熟，他被悯心下药，而我只是路过。然后……”
这都行！！！
上官月瞳孔都惊得睁大。
江岂手上抱着小衣服，垂下眼眸，心下一横，也没什么不能说了，“悯心喜欢赵西楼，但我没想到赵西楼这么狠，把悯心丢给别人，他把我抓了过去，自那一次，我便怀上了十二。他并不知道有个女儿。”
这是霸王硬上弓。
还带球跑了！！
上官月摸摸鼻子，“后来他没找过你吗？”
江岂轻轻摇头，说不上什么滋味。像他那样睥睨天下的人，儿女情长怎么能困住他？
“江姨，那你知道悯心多少？”
“悯心，她跟在赵西楼身边时间很长了。悯心在入天祁宫之前，名叫许归期。”江岂透了悯心的老底。
“许归期？”还跟她们上官家沾亲带故的，停了会儿，才道：“如此说来，姜画乔应该就是她的女儿吧，为何她不认？”
“大概子女缘浅吧。”江岂也无法理解。同样是有女儿的人，为何悯心可以做到这么心狠？
“姜画乔怕还不知道这事儿。姜画乔是悯心和谁生的孩子？她长得没有半点像姜夏。”吃了一下午的瓜，上官月cpU要烧干了。
“悯心这人，你得多防着她些。”江岂叮嘱了一句，陷入沉默，半晌道，“月月，你是不是知道悯心炼尸了？”
上官月抬头，迎上江岂的眸光，“是的，上次在禁地发现的。”
江岂又叹了口气，“我本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办，你既然在查，我也不怕跟你说。悯心炼尸都是为了提炼腐朽之气。她炼这禁术有些年头了。”
“天祁宫不会除了你之外，压根没有别人发现吧？”上官月对天祁宫有了不好的印象。
这样的邪术，竟然让悯心炼了这么多年。
不该啊。
“我发现了，但是我不敢说，她一直用十二来威胁我。我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也能理解。
人有了弱点，确实容易被有心之人拿捏。
“江姨，你没有想过，十二是被悯心偷出去的吗？”
“什么！！！”江岂头一炸，她就说在天祁宫为何孩子会突然不见。开始江岂以为是赵西楼来偷孩子。
后面一想不可能。
才歇了心思。
“江姨，我猜测，悯心知道十二是赵西楼的孩子，所以才有偷走孩子，她不敢弄死，而是直接扔到森林里。其实就是怕被赵西楼发现你生了个女儿。”上官月果然是了解悯心的心思，差不多就是这样。
“天杀的！”江岂恨极了悯心，身上杀气倾泄而出。
“江姨，悯心已经被我关起来的。你别冲动，现在的悯心是我小姑扮的。你这边能提供线索，就帮一把。我们要找悯心背后之人。”上官月真没想到江岂这么容易暴走。
“你们？”江岂深呼吸，“你现在怀疑赵西楼是幕后黑手？”
“是。”上官月没有隐瞒，“所以，江姨你要不要告诉十二她生父的事情？”
……
真是为难。
江岂想了想，“该说的还是要说，毕竟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相信她有自己的选择。”
“嗯。”上官月站起来，坐蒲团真的累，腿都盘麻。
“你们要做什么放手做，天祁宫虽说有一半人是悯心的，但我手上也还有一半人可以与她抗衡。”江岂这一刻，彻底站在了上官月这边。
“我出去叫十二进来吧。她加入玄影，也是为了找到你。”上官月行了个礼出去了。
上官月出了暗室，玄十二早就回到厅堂，无聊的刷着手机。
“姐姐。”出了门，玄十二又改口了。她对上官月的称呼，特别妙！
“怎么样了？”
“文嘉宁痴痴傻傻，三五岁小孩智商。姜画乔照顾她挺用心，都长胖了一圈，气色也好了许多。”玄十二看到文嘉宁这般境地，多少有些唏嘘。
“姜画乔呢？”
“她这会在陪文嘉宁玩。”玄十二没想到姜画乔还挺会照顾人。
上官月走到玄十二身边，摸摸十二不那么扎手的寸头，眼眸里划过心疼，拉着玄十二的手，“走，姐姐带你见见你母亲。”
什么！
玄十二定在原定。
上官月拉不动。
“姐姐，你说的是真的？”玄十二觉得世界都玄幻了！
上官月伸手拥抱她，“确定以前肯定。”
“她？”
“是江岂。她在里面等你。”上官月拉着玄十二进了暗室。
玄十二看着满墙的画。
她内心突然就平静了。
江岂一脸不安，想伸手，又默默垂落。
玄十二上前，安静地站在江岂面前。
玄十二高了江岂一个头，五官柔美中又带着冷峻。眉眼像江岂，鼻子和嘴唇像赵西楼。江岂仰着脸，眼睛满含着泪，颤巍巍的手慢慢触摸着玄十二的脸，“孩子，我的孩子。”
玄十二清清冷冷，僵硬着手轻轻擦拭江岂脸颊上的泪，越擦越多。她有些慌乱，扭头喊了声，“姐姐。”
上官月不知何时已经退出暗室。
江岂哭笑不得。
这种事，还要找姐姐。
同时又很欣慰，上官月待她的女儿真的很好很好。
“傻孩子。”江岂用力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
心中的空洞，在这一瞬间填得满满当当。
抱了半天，她才止住眼泪。
玄十二唇角勾起清浅的笑容，看着一幅幅画，这下止不住眼泪掉落。原来她的亲生母亲靠着这一点点回忆撑过了这十六年漫长的岁月。
——
与此同时，上官月去见了姜画乔。
姜画乔变了很多。
“姜画乔，你现在的样子，可爱多了。”上官月轻笑，笑容里多了些真诚。
姜画乔靠仰起脸，目光幽幽，却没有焦距，她声音很轻，“人都是会变的，这里的生活很简单，我也很喜欢。我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需要，会被文嘉宁这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依赖。这感觉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