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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祭祖时,灵芝连人带土被涂山璟和小夭送到半夏手里,小夭说:“她叫叶龄之,一株灵芝精,给你养着玩,很好养的,她只需要喝丘时水。”

半夏养得津津有味,每天除了供应槐江山的丘时水,还多余地给她喂几勺子玉膏玉髓,养得白白胖胖,揣在怀里,抱着一起睡,她还对外戏称自己是灵芝的娘亲,她其实很喜欢孩子,只是不想自己经历生产之苦而已,对小团圆和灵芝都非常好。

灵芝有点无语,自己千岁,小美狐才三百岁,让自己唤她娘亲?!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唤就唤吧,反正自己是仙山灵芝草,土生水养,汲取日月精华凝成此身,没有父母。

自从上回在青丘山遇到刺客,离戎谦就不敢约半夏出门,只偶尔去回春堂探望,最近几年他因生意需要去了极北之地,数年未归,回了趟家后就去了青丘,带着一匹从极北之地寻来的鄂伦春马。

半夏先前也从泑山带了一匹天马回了青丘,离戎谦来回春堂探望半夏时,她说:“我要学骑马,天马。”

离戎谦说:“天马是见人就飞的,跟地上的马不一样,我给你寻了一匹鄂伦春马,猎人驯化过的,你先学地上的马,学会了,天马你自然也能驾驭。”

灵芝从后院跑出来,跑到半夏面前,拿着一株新种出来的小紫芝,去邀功,换玉膏玉髓吃,喊着:“娘亲!你看!”

半夏蹲下抱起灵芝,摸着头亲了亲。

离戎谦被这小女孩突如其来的一声“娘亲”喊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找到一张凳子坐下,小声问:“她是?明儒还是明裕的女儿吗?”

半夏忽然恶作剧地想戏弄一下他,笑着说:“是我的女儿,叶龄之。”

离戎谦如遭雷击,自己才出去五年,她…她…她怎么就有女儿了?她是为了不受生产之苦宁可不议亲的姑娘,那么快就遇见了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的人吗?!这小女孩的脸长得跟半夏可真像啊!

离戎谦喃喃自语道:“你…怎么就有女儿了呢?”

“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养了一个女儿。”

离戎谦问:“她的爹爹是谁?”

半夏黯然说:“她没有爹爹,只有我。”

灵芝默默不语,看着小狐狸和小狗作妖。

离戎谦心里五味杂陈,忽地抬起头,她没有爹爹?!半夏把灵芝塞到离戎谦怀里,说:“喏,借你抱一会。”

离戎谦呆呆愣愣地接住一个小女孩儿,和她深褐色的眼眸相对,他沉默思考了片刻,抬头红着眼眶说:“半夏,如果她没有爹爹,我…我可以做她的爹爹。”

半夏拿出一罐丹水玉膏,一杯丘时水,拿着小银勺准备来喂灵芝,刚拉过凳子坐到离戎谦对面,就对上他有点红的眼眸,眉目俊朗的少年忍着心酸的泪,说了这么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半夏坐下,一口一口喂灵芝,离戎谦凝神看着怀里的小女娃咕咚咕咚地吞咽,她把勺子都舔得干干净净,就差把勺子也吞下去,半夏喂完之后,轻声说:“她是一株灵芝精,是我的养女,不是我生的。”

离戎谦的心情忽然从万劫不复的深渊被提了起来,脸上绽开了笑容,瞬间恢复了小狗的嬉皮笑脸模样,对怀里的灵芝说:“灵芝,叫爹爹!”

灵芝一口水呛到,咳得脸通红,怎么着,你们神族这么喜欢乱认孩儿的吗?离戎谦忙轻轻拍灵芝的背,说着:“乖,爹爹在。”

半夏一顿足站起来,去梯子后拿出鸡毛掸子,咬着下唇气呼呼准备抽他,离戎谦双手拎起灵芝就往后院跑,半夏拿着掸子追过去嚷道:“离戎小狗!给我站住!看我不打你!”

离戎谦怀里抱着灵芝像猴子般上窜下跳,你吓唬我,我开一下玩笑怎么了?!就不行吗?

最终还是半夏占上风,夺过灵芝,气呼呼地看着他,虽然,是自己先胡闹,但是不许他胡闹。灵芝可不敢乱喊别人爹爹,娘亲还是闺阁在室女,乱喊坏了名节可不行,而且,她知道娘亲还没有想好让谁做自己的爹爹。

半夏一扭身走回前院,待坐下,离戎谦平静地说:“半夏,我是认真的,假如她…真的是你生的女儿,我真的愿意做她的爹爹。”

半夏说:“闭嘴!”

也不是真气了他,只是她此时心里真的一团乱麻理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对谦是友情,是亲情,还是爱情?因为太习以为常了,太熟悉了,从小就是如此相处的,狐朋狗友的相处方式,吵吵闹闹。

何况,现在不止是自己对离戎谦究竟有情还是无情的问题,问题是还有一个槐江山上的神仙哥哥从天而降出来乱她的心思。

半夏对怀里的灵芝说:“他,是你的表舅舅,以后叫谦舅舅。”

灵芝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她真的好收买,一小罐玉膏就能收买,虽然自己千岁,屈辱地管三百岁的人叫舅舅,但是,姑且按化形后的岁数算吧,不算那千年了。

谦明白这个称呼的含义,半夏在与我划清界限,把我放在表亲的行列了,好吧,虽然有点儿心酸,但是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离戎谦说:“半夏,你何时有空学骑马?轵邑城郊外有平原。”

“轵邑城太远了,我要带着灵芝不方便。青丘城里可以吗?卯时在无人的街道上跑。”与以前跟着姐姐练功一样,卯时训练,不耽误白天开医馆。

“好。我明日卯时来寻你。我先去找你二哥了。”离戎谦说罢,起身往后院走,走内部通道去一心园寻涂山明裕,感觉出了一趟远门,与半夏好像疏远了。

明裕一见到离戎谦,重拍几下肩膀大喊道:“啊!谦!你回来了!”

离戎谦问:“裕,我不在的时候,半夏可有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事,不是好端端在那呢吗?”

“她…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谦,你要不…再看看其他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感情之事,不必太执着。”

离戎谦整个人躺倒在明裕书房的窄榻上,心拔凉拔凉的。

明裕说:“出门喝酒不?”

“不喝,明天早上要教半夏骑马。”

“哦。那喝茶。”明裕给离戎谦倒了一大杯茶,又问:“北地的事可还顺利?”

“嗯,我想开马术馆,买了一些马,找了一些骑术好手回来,现在找了轵邑城郊外的场地。”

“你…不想接手昶叔打下的家业?”

“我对经营赌场兴趣不大,虽然能赚钱,但赌博终非长久正途,有人耽溺其中,败光家财,妻离子散。家里还有我的堂弟离戎竣可继承。我想给离戎氏开创一份新家业,好男不食分家米。”

“我支持你。需要帮助就吱声。”涂山明裕的支持是真金白银,是一腔热忱。

明裕欲言又止:“谦,如果半夏……”

“我明白,我不会死缠烂打,也不会拘束她的自由。我是男人,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她若是不够喜欢我,有更可心的归宿,只要她能开心幸福,我…不会拦着。姻缘不成,总角之义还在,不是吗?”

“你自己呢?你能走出来吗?”

“我…需要时间。”

涂山明裕拿出桐木琴,给离戎谦弹安神曲,安慰他拔凉拔凉的心,唉,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是离戎谦的哥哥,半夏啊,好好的少年郎,你别折磨人家了行不行,是死是活给个痛快!

夜晚,杏园半夏的闺房里,半夏卸了妆环,披着头发,穿着寝衣,将那对蝴蝶耳环,和那支银杏步摇,两个匣子摆在梳妆台上的灯下,看了良久,轻叹了一声,熄灯睡觉。灵芝已经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