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玱玹得知小夭一个人来了小月顶,下了朝连王袍都没有换,就去了小月顶,一阵惊喜,小夭回来了,她一个人回来的,没带那只碍眼的狐狸!

“小夭!”玱玹兴冲冲地赶来。

“哥哥!”小夭起身笑相迎。

“你一个人回来的,涂山璟呢?”玱玹掩饰着内心的狂喜,发问道。

小夭淡淡说:“我一个人不能回来吗?”

“能!能!我的家永远是你的家,回来了就别走了。”玱玹说,他其实不敢奢望什么,只是希望小夭陪着自己,以妹妹的身份,如同当年她未嫁时,每日黄昏他来小月顶,和祖父与小夭一起吃晚饭那般,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席卷着年轻的帝王。

小夭默默不语,她不想让玱玹知道她在同涂山璟闹别扭,也不可能告诉别人闺中之事。

涂山璟策狸狸飞往轵邑城,去了离戎昶的地下赌场,呆在昶的小房间里,说:“拿酒来!”

离戎昶一脸震惊,这是怎么了?!好几百年不曾来找自己喝酒了,这…这…这好像当初有了涂山瑱那个便宜儿子之后的模样!也罢,兄弟么,陪喝呗。

两个男人坐在地上喝酒,背靠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酒坛子,地上堆着一些空的小酒坛子。

离戎昶问:“璟,那妖女又怎么你了?”

涂山璟抬起熏红的醉眸,说:“闹脾气,回娘家了。”

离戎昶说:“嗨!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就是回娘家吗?你晾她几日,过几日再去哄。”

涂山璟觉得,他就是太听昶的话,三部曲用多了,才闹到如今这样的,拿起酒碗猛灌自己,愁死了!好烦!借酒浇愁愁更愁。

离戎昶看他痛苦的样子,说:“不如,兄弟带你去寻欢如何?天涯何处无芳草!”

涂山璟闭眼睡去,心里想,昶啊!你能不能盼我一点好!还嫌我现在不够乱吗?秦楼楚馆,几百年没有涉足过了,我若听了你的,就永远失去小夭了,求你了,闭嘴吧!

大醉一场,两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离戎昶的小房间里睡到次日午后。

被小夭宠了几百年,恃宠而骄,涂山璟已经不是那个患得患失,委屈巴巴的涂山璟了。

而那天黄昏后,小夭与玱玹,也在凤凰林里喝着酒,浇心中块垒,默默不语,一直喝,玱玹穿着玄黑王袍,背靠着凤凰树坐着,小夭坐在秋千架上,脑海里一幕幕回忆着往事,朝云峰的往事,轩辕城的往事,神农山的往事,小夭与玱玹的往事。

表兄妹叙着旧日亲情,说着儿女的趣事,笑声荡漾,玱玹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如此开怀笑过了。

那夜,小夭熏醉着被玱玹背回章莪殿,玱玹坐在榻边看了她良久,一如当年她被涂山璟和防风氏气得呕了血之后,挥手熄了灯,小夭醉睡中轻声呢喃:“璟,不要…”

玱玹心中无名怒火起,涂山璟怎么你了?混账狐狸!他敢如何欺我的小夭,才气得她孤身一人回到曾经有着最不堪的回忆,最不愿意回的小月顶?涂山璟!你还敢欺我的小夭,我杀了你!

玱玹端详着小夭的睡颜,冷静,冷静,冷静,且看到底是什么事,杀了涂山璟也会失去小夭,他不敢再冒险了。

次日玱玹吩咐了潇潇告诉守山的侍卫,不许放涂山族长上山,来了就说小夭不想见他,让他滚!

涂山璟在离戎昶屋子里醒来之后,洗干净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就策狸狸去了神农山,想去哄回小夭,却连山门也进不去,玱玹的重兵把守着,不让他进山,连草凹岭也去不了,这下涂山璟是真的慌了神,一种将要失去小夭的巨大恐惧席卷了他。

涂山璟在山下,放出识神小狐去找小夭,识神小狐在章莪殿,对小夭鞠躬赔罪,小夭不理他,小夭说:“你来做什么?我不是不让你跟着吗?回去吧!”

识神小狐狸掉下了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地落在木质桌面,和它的主人一样可怜兮兮。

小夭不怜反生怒,说:“又哭!又哭!小哭包!你除了哭还有别的招数吗?”小夭兀自把自己盖进被窝里,不去看它,她可不想一直被狐狸的眼泪拿捏住。

涂山璟从黄昏等到次日午后,小夭都没有去见他,涂山璟转身策狸狸走了,识神小狐随着主人的距离变远逐渐消失。

小夭看不见小狐,哼!他果然变了,现如今连一日都不愿意等了。

傍晚,玱玹来小月顶请安,之后问小夭:“涂山璟怎么你了?”

小夭若无其事地说:“没怎么呀,我就是想回来看看外爷。”

玱玹问:“真的没有?”

小夭说:“没有。”

玱玹说:“昨夜你喝醉了,醉中说了梦话。”

小夭一惊,问:“我…我…我说什么了?”

玱玹淡淡说:“没什么。”

小夭急了,蹙眉问道:“哥哥,我到底说什么了?告诉我嘛!”

玱玹说:“你说,璟,不要…”

小夭脸一红,不再言语,过了半晌,她解释说:“我们没事,只是我同他闹几日脾气而已。”

玱玹哦了一声,像是失望,多年过去,他虽不执念了,可是那只狐狸在他心里依然不讨喜,他不介意让那狐狸多吃点苦头,急上一急。

涂山璟飞去了轩辕城,狸狸飞了三日,寻涂山明玥求援,如今家里能进小月顶的,唯有深受老轩辕王看重的涂山明玥。

蓐收在军中,不在家中,涂山明玥让小黄告诉蓐收,自己带着小团圆去小月顶探望太外爷,带着孩子和小黄就随同涂山璟去了神农山。

飞回小月顶又花了三日,小夭已经在小月顶住了八日,那狐狸只在第二日派识神小狐狸来了一回,小夭更气了,好哇,他敢晾着自己,真想分开不想和好了是吧!

小夭郁郁寡欢,跑到草凹岭去练弓箭,如今灵力提升,她已经不止能发三箭,箭力超群,从草凹岭直射到对面山头,带回来一些野鸽子,烤熟了,又独自带去了两忘峰,对着故人的衣冠冢,边吃边倾诉心中的不快。

小夭问:“你说,天下有不变心易志的男人吗?有亘古不变的感情吗?”

“他变了,我也变了。”

仿佛听到他说:“我知道你很没用,但没想到你这么没用,连自己的心都护不住!”

小夭自言自语了半日,至暮方归。

第九日上午,涂山明玥带着孩子和婢女春彩以探望太外爷为由,登上小月顶,侍卫没有拦阻,陛下只吩咐不让涂山族长上山,并没有不让将军夫人上山探望她的太外爷老轩辕王啊!

只是涂山璟依然被拦住了,守山将领道:“陛下有令,请涂山族长不要为难我等。”

涂山璟心中忧戚,连日奔波,脸上青白,好哇!玱玹!你这么办事是吧!就这么想拆开我们,趁虚而入,趁火打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