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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夏季,西南戎州反王室,玱玹派蓐收带十万兵马出征镇压平叛,任命句芒为右副将,应萧自荐为左副将。

蓐收出征的前一日,特地回到泑山,通过大黄用寒暑水凝的灵境偷偷看了她一眼,她在青丘一心园里,教自己的弟妹练武,颇有长姐风范。他把大黄留在泑山,挂帅出征。

大半年来,因为不能通过小黄和师父对话,玥儿就把心思放在教弟妹修行上了,将师父教她的点点滴滴传授给自己的弟妹,拿着戒尺,偷懒就打,弟妹没有一个敢不服的,都十分乖顺。

涂山璟和小夭带着小儿子,看着长姐管教弟妹的样子,甚是有趣;璟看小夭产子时痛苦,看着孩儿如此可爱又敦睦,心里又十分暖,有小狐狸也挺好的,又对怀中的俊文多了几分疼爱怜惜,这大概可能是他的最后一个孩儿了。

一心园玉兰阁里,玥儿给小黄喂着玉膏和寒暑水,她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我师父在军中可好?军中饭菜可口吗?”

小黄说:“他一个月前出征去打西戎了。”

大黄是个话痨,天天没事跟蓐收唠嗑八卦,小黄却是个闷葫芦,你不问他就不说。

玥儿一惊站起来说道:“什么?!我师父出征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黄说:“军中机要,岂能让你知道?”

当夜,涂山明玥留了书信,去抱了一下小黄,说:“我要去西戎帮我师父,战地凶险,我就不带你去了,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小黄不屑地说:“蓐收打仗用得着你帮?你可别帮倒忙!”

涂山明玥乘玄鸟飞往西戎,抵达西戎后,她并没有去蓐收军营,跟了师父那么多年,军纪还是知道一些的,私闯军营是死罪,师父也护不住她。

她变成狐狸藏在山顶观察西戎人的营地,观察了七日,摸清楚他们粮仓在哪,帅营在哪,有多少人马,第七日夜里,涂山明玥幻化成西戎士兵的模样,潜入西戎的营地,放火烧西戎人的粮仓和主帅营帐,得手了,但很不幸,西戎族长没被烧死,从烈火中被抢了出来。

涂山明玥再度尝试刺杀失败,逃跑不及,虽伤了不少西戎兵,终究寡不敌众,被捉住,西戎族长封了她的灵力,幻术失效,变回了少女模样,西戎人原本要怒而杀之,但西戎族长认出她是涂山氏的女儿,计上心头。

西戎大少主乃是西戎族长的爱妾所出,去了一趟青丘涂山府谈生意后就杳无踪迹,与涂山府定脱不了干系,今日涂山女自己送肉上刀砧,西戎族长要拿她去同涂山璟交换自己的长子;他还知道,这个在赤水秋赛出了风头的女娃娃是蓐收的小徒弟,生得这般如花似玉,想必是他心尖上的人,正好将她带到阵前示威,乱蓐收的心,好趁虚而入。

蓐收半夜得报西戎营帐被烧,对方声称捉住了涂山女儿的消息;糟糕!她怎么如此胡闹!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蓐收吩咐句芒,立即出动埋伏在西戎军中的暗线和安插在敌后的队伍,暗中保护人质,还有务必秘密生擒西戎二少主,拿来与那西戎老贼谈判;点兵披甲上阵。

日近正午,两军对峙,西戎军阵阵山呼:“杀尔涂山女,祭我西戎旗!”

蓐收凝眉望着那被五花大绑的可怜小狐狸,你怎的如此不听话,你不在青丘涂山府好好做你的大小姐,跑来这里干什么?还被捉了,如今我要怎么救你?

“西戎老贼,你我交兵,你捉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拿我!”蓐收一身金甲白袍,骑高头骏马,立于万军之前,喊道。

西戎族长为激怒蓐收道:“这幼雏姿色不凡,听闻她是你心尖宠,昨夜我已替你尝过滋味,甚美!”

“哈哈哈哈……”西戎阵中哄笑。

涂山明玥拼命摇头,她被封了灵力,嘴巴还被破布堵住,说不了话。

蓐收强压冲冠怒,心里骂道:西戎老贼,胆敢污言秽语辱我玥儿,我叫你今日有来无回!定杀得你片甲不留。

句芒走到蓐收旁边道:“已活捉西戎二少主!”

蓐收喜道:“带上来!”

西戎二少主被五花大绑,送到阵前,蓐收朝西戎族长喊道:“西戎老贼,不知这个儿子可得你欢心?拿你手中那名女子来换你儿子,划算否?”

西戎族长怒道:“蓐收竖子!你敢伤我儿子,我立刻杀她祭旗。”

蓐收疏狂大笑道:“一个女人而已,我要什么女人没有,你杀了便杀了,你却只有这一个嫡子,我杀了,你可还有别的嫡子吗?”

西戎二少主跪在阵前哭道:“爹!爹!大哥没了,你只有我一个儿子,你怎忍心看儿子做了刀下冤魂啊!”

蓐收命人挥刀假意要砍,西戎二少主吓得失禁,西戎族长眼睛一闭,无奈喊道:“换人!我与你换人!”

蓐收举手让刽子手停手,将西戎二少主从地上拽起来,蓐收亲领着人质走上前交换。

玥儿被松了绑,拿走了嘴里的布,与二少主同时被释放,玥儿如受惊的小鹿奔向蓐收,抱个满怀,蓐收抱着玥儿转身将背对着西戎人。

西戎老贼果然狡诈,人质一到手,就下令放箭,大喊着:“杀了蓐收!”

箭矢撞在蓐收的金甲上,碰撞出叮当的声响,无力地落地,他有金盔甲,还有软甲,岂能被西戎人的羽箭所伤。

蓐收的士兵在句芒的命令下,人质一到手就冲了上去,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蓐收带着玥儿飞掠回自己的营地,将人交给句芒,说:“带下去着人好好看管!”

蓐收转身飞走,他要亲手活剥了那西戎老贼,不亲手将他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

千军万马之中,蓐收金甲白袍,长戟一挥,耀目白光一闪,西戎老贼身首异处,白衣溅血。他威风凛凛地站在西戎老贼的尸身上,喊道:“西戎老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西戎人是勇猛血性的,族长被杀仍死战不降,边战边退,杀到只剩下一半人马,逃入深山;那西戎二少主被送入深山护了起来,胆小鼠辈,不值得蓐收亲自动手。

蓐收收兵回营,穷寇莫追,先回去清点伤兵,休整一番再来收拾这些残寇,反正自己埋伏了人马在出山的各处关隘,他们跑不了。

玥儿被送到蓐收的营帐里,句芒让人送了水给她漱口,玥儿拼命地漱口,那些西戎蛮人竟将男人的臭袜子塞进她嘴里,恶心!

句芒问:“要吃东西吗?”

玥儿摇了摇头,问:“我师父…”

句芒说:“你那宝贝师父替你报仇去了,他定能拿了那西戎老贼的人头回来给你当球踢。”

暮色苍茫,玥儿缩在蓐收的营帐里,一言不发,粒米未进,应萧执鞭闯了进来,大骂道:“你这个惹祸精,可知为了你我们折损了多少人?!”

玥儿缩在角落里不言不语,因为她的莽撞,折损了很多人吗?又给师父添麻烦了吗?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应萧大怒道:“我今日替你师父和为你枉死的儿郎教训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句芒听见应萧的声音,忙冲进帐阻拦,张开臂膀挡着不让应萧接近玥儿,大声说:“请应副将不要越级,主帅的徒弟如何处置等他回来自有裁夺。”

蓐收点完兵,吩咐处理好伤员的事,又命人传话严令禁止军中有人将今日阵前听到的话说出去半个字,否则军法处置;去洗了满身血污,才回到自己的营帐。

玥儿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缩在一角,点了灯才看得见。

蓐收走过去,蹲下,查看她有无伤势,除了被绳索捆绑的勒痕,倒是没有外伤,那西戎老贼竟没打?也没用刑?万幸万幸。

蓐收不知西戎大少主在青丘失踪一事,自然不知西戎族长还指望着拿玥儿去要挟涂山璟,换回他的大儿子,自然不敢用刑;他却不知他的大儿子早已因好色冒犯涂山族长夫人而葬身狼腹。

玥儿开口说:“师父,他没有碰我…玥儿没有被…”没有被玷污,她一个幼秉庭训的深闺女儿,说不出口。

蓐收说:“我知道。”

玥儿埋头于膝哭了起来,蓐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你要哭还是要吃饭?我饿了。”

玥儿止住了呜咽,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她也饿了。

蓐收吩咐门外兵士送来两份餐食,吃饱后,蓐收讲了今日战况,告诉她他今日手刃了西戎老贼,并命人将他碎尸万段,曝尸荒野喂狼。

蓐收说:“这仗且还得打一段时间,明日我就派人护送你回青丘。”

“师父…我想将功赎罪,可以吗?”

“……”蓐收无语,小祖宗,我求求你,快回去吧!再被捉了去可没人能换你了!战场是每天都在杀人的地方,可不是赤水秋赛的赛场。

“师父,他们躲在深山,敌军在暗,我军在明,进去搜山一定很危险,不知有没有埋伏,我可以用迷之音把他们杀死在山里,杀不死就把他们逼出来;我还会用毒。玥儿…玥儿不是没用的东西…呜呜…”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带了她二十五年,他知道她的能耐,可是他又怎舍得让她一个深闺女儿的手染上战场的人命与鲜血呢?

“谁说你没用了?”蓐收摸了摸玥儿的脑袋问。

“应萧。”

“她胡说的。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没用。别哭了。”

“呜…呜…”

哎呀,蓐收很头疼,要命,她怎么又哭了!做叶一时坚强得很,摔打得多疼都不哭,怎么做了涂山明玥,就变成小哭包了呢?唉!算了!我姑且安慰安慰她吧,摸摸头,别说,小狐狸的头摸起来挺乖的。

蓐收说:“玥儿,你听话一点,这里是战场前线,每天都在杀人,不是中原的赛场小打小闹,你在这里,我…我会分心的。你回青丘好好地在家里教你的弟妹,待我得胜还朝,回到中原我就去看你。”

“师父,我保证不再给你添麻烦,我…我可以变成一只小狐狸,我就这么小一点,我不惹事生非,你让我跟着你,可以吗?”玥儿天真地拿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狐狸原身的大小。

蓐收被逗笑了,说:“你变成小狐狸,被应萧捉去烤了吃进肚子可怎么好?”

“她敢!手下败将!”玥儿霸气道。

蓐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玥儿,以后在军营里外人面前不可如此说话,应萧她不是一个人,她背后有应龙老将军累世的军功名望和应家军,你师父我尚且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家。师父教你的,明哲保身,进退自如,能屈能伸,懂吗?”

“嗯!玥儿明白。我不会再惹她了。”

“她若敢无端欺你,师父会在暗里帮你。你听话,回青丘去好不好?”

涂山明玥倔强地摇了摇头,眼眶里的泪晃了晃,她想将功补过,她想与师父同进同退,护着师父。

“师父,我飞了好久才飞到这里。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用音杀帮到你们。昨夜…昨夜是我刺杀经验不足失手了才被捉住…呜呜…”

啊!这个小祖宗!怎么又哭了,跟她说不通,怎么那么倔呢?

“那你幻化成叶一,跟着我,不许到处乱跑。”

“嗯!”涂山明玥点了点头。

“在外面,我会对你很凶,不能让人看出你是我的软肋,明白吗?”

“嗯!好!”涂山明玥笑了。

蓐收无奈,内心怒吼,啊!这个小祖宗!她怎么还笑得出来?愁死了!带着只小狐狸要分心护着她还怎么打仗?万一哪个不长眼的伤了她,自己怎么跟涂山璟和小夭交代?早知如此,就不该心软告诉她大黄和小黄的秘密,让她得知了自己的行踪。

“师父,你放心,我会躲起来保护好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涂山明玥又善解人意地说道。

蓐收说:“我会传书给你家里报平安。这里是战场,为防止泄露军情,青鸟都会被打下来,云辇也不能着陆。只能用特殊的传书渠道。”

“师父,这样会违反军纪吗?你不要为了我违反军纪。”

“……”蓐收无语,她还关心这个,那么不听话,却那么细心。“你这样贸然跑来战场,家里人一定很担心你,下不为例,否则我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涂山明玥的眼泪又在打转,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被师父抛弃。

“好,我认,我认,别哭。”蓐收只能摸着小狐狸的后脑勺安慰。

当夜蓐收把营帐让给了涂山明玥,自己去句芒营帐中休息了,总不能让她去与应萧住一起吧,怕她半夜被应萧给杀了。

唉!用心良苦啊,我一个军中主帅,怎可被人看出软肋,不行!软肋必须藏好,还得想想怎么对她凶一点,实在是凶不起来。她一哭,自己就没辙了。

蓐收在掌心写了几个金色的发光字,默念咒语,传书给涂山璟报平安,女儿跑来战场,他们肯定急坏了。这种传信方式是军中密法,路途遥远,很耗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