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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明玥穿着白裙子,戴着白色的幕离,骑在虎背上,跟着商队一路向西北前行,从春季到夏季,行了三个月才抵达轩辕城,终于在一个清晨,一人一虎停在高辛外爷的打铁铺门前,拍着门环叫门:“外爷!你在家吗?我是玥儿!”

半晌无人应答,涂山明玥和小黄又去了外爷住的高辛府,扣门环叫道:“外爷!外爷!外爷!”

听见脚步声,听见门闩被拿走的声音,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冽的冷梅香,一抬头,撞入眼帘的,不是她的外爷高辛少昊,是一个白衣公子,皮肤晒得有些黑,单眼皮,十分俊逸儒雅。

涂山明玥大张着小嘴,美眸睁得如铜铃,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蓐收微笑着开口道:“怎么?才二十年,就不认识我了?”高辛人尚白,他喜穿白色。

“啊!啊!啊!蓐…蓐收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外爷呢?”涂山明玥又是高兴又是激动,有种漫卷诗书喜欲狂的姿态。

蓐收从容地说:“我来看我师父,师父在里面,进来吧。”眉眼里却有一丝丝藏不住的雀跃欣喜。

玥儿带着小黄入府,蓐收领着她去见高辛少昊,涂山明玥见到外爷,先行礼问安,之后落座。

高辛少昊问:“玥儿,你怎么一个人,你爹娘没一起来吗?”

玥儿答:“爹娘在青丘,瑱哥哥去西域了,这些年爹娘比较忙,我是跟着商队游历出来的。”

“他们竟放心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出来。”高辛少昊道。

“外爷,我今年一百二十岁了!我弟弟一百岁就外出游历了。”玥儿骄傲地说。

蓐收给玥儿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边的桌面。他看起来粗枝大叶,实则心思细腻,很会照顾人,一如从前照顾着高辛忆,如今,尤如照顾一个更小的妹妹。

后院里大黄和小黄难得团聚,比肩而行,小黄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黄说:“因为你要来这里。”

是他自己想见那丫头,偏偏要给自己找个蹩脚的理由说服自己出发,说大黄想见小黄,收拾了衣裳包裹,巴巴地从泑山来到轩辕城。

高辛少昊去铁铺开门,蓐收和玥儿跟着去帮忙,一个劈柴,一个将劈好的柴码成垛。

休息时,坐在打铁铺院子里的石案前,紫荆树下,玥儿说:“蓐收大人,别来无恙,这二十年,你过得可好?”

“很好,十分逍遥,带着两个王子在泑山修行。”

“你会在轩辕城待多久?”

“明日上午就回去了。”

“……”玥儿心里悄悄地叹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过段时间,我游历结束了,可以去泑山找你玩吗?”

蓐收笑说:“可以。你可以清晨来我家拍门喊蓐收!蓐收!”还做了一个喇叭的手势。

玥儿一丝惆怅顿消,瞬间又开心地笑了。蓐收薅了一把玥儿的头,跟着笑起来。

大黄和小黄依依惜别,送走蓐收后,玥儿开始在高辛外爷身边端茶倒水,努力讨好,住了几个月,三句话不离蓐收,总打听一些蓐收的碎片过往。

“外爷,蓐收大人是你的徒弟,很小就跟在你身边吗?”

“嗯,我有三个徒弟,蓐收、句芒、和你的舅舅玱玹。”

“哦…”

“外爷,您可以给我讲讲蓐收大人的喜好吗?我一百岁时在不周山遇险,蒙他相救,欠下一命之恩,我想报恩。”

高辛少昊摸了一下玥儿的头说:“他救你一只小幼狐,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看她十分好奇,又继续说:“蓐收来自我的母族,是我的侄儿,从小来我身边学艺,十分刻苦修行,心志坚定、机智敏锐、豁达、开朗、忠诚、可委以重任。我当帝王时,他是我的得意门生,也是我的得力助手,替我带兵打仗,无一败绩,是国中顶顶优秀的儿郎。若说想知道蓐收的喜好,有机会去问你的姨母阿念更清楚些,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

高辛少昊是什么人,那是上古帝王,心如明镜,玥儿朝他打听蓐收过往的样子,像极了阿念当年来寻自己要玱玹的消息时。看着眼前的外孙女,她如今只是小了点儿,再过些年,两人若有缘份,也未尝不可,蓐收是可托付之人。

泑山蓐收府里,大黄对蓐收说:“那丫头又在打听你!”

蓐收说:“打听我什么?”

“打听你的喜好和童年趣事。”

蓐收说:“我在面前时,她怎么不问?去旁人处打听,累不累!”

大黄说:“要不怎么说你没人要呢?女娃娃面皮薄,能当面问你吗?”

大黄又说:“我估计她下一个要去问你表妹。”

“阿念?阿念能说我什么好话?唉!随她去吧。”蓐收无语。

在轩辕城住了三个月,涂山明玥拜别外爷,又一人一虎跟着商队游历,去了高辛,每个月给青丘一心园传两封家书汇报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