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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的男人一身浅色运动服,鼻梁处架着副黑色墨镜,侧颜线条流畅,气质矜贵。

他手指轻搭在方向盘上,薄唇微张,淡淡吐出两个字,“上车。”

苏黎拉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车辆随后启动。

她转过头看他,嘴角缓慢地扬起弧度,“路泽,你今天这身打扮还挺好看的。”

路泽唇角微弯,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你这身打扮,不太适合爬山吧。”

苏黎穿着露肚脐的浅绿色短袖,黑色紧身牛仔裤,的确不适合爬山,不过,她的目的也不是爬山。

她按了下手提包的纽扣,取出手机,“我开导航吧,我们去小汤山。”

路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眸光微转,“小汤山不是泡温泉的吗?”

苏黎轻咳一声,“可以泡温泉,也可以爬山,怎么,你想去泡温泉?”

路泽没答话,那双琥珀色眸子盯着后视镜黯了又黯,苏黎已经开了导航,他按照导航的指引转动方向盘,朝着小汤山而去。

距离目的地还有半小时,苏黎按开音乐播放键,选了首喜欢的歌曲,跟着唱了起来。

“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这街道车水马龙…”

路泽偏头看了她一眼,心想,唱的还不错。

【叮,好感值加2,当前好感值45】

苏黎诧异挑眉,没想到唱歌也能涨好感,唱完这首空城,她又选了首缠绵悱恻的情歌。

抵达目的地时,好感值涨到了47。

苏黎心情大好,下了车还在哼歌,路泽背着登山包走在她旁边,倒也不觉得吵。

小汤山地势平坦,山路很好走,苏黎和路泽边走边欣赏风景,不知不觉便爬到了山顶。

苏黎站在山崖边朝对面的山大喊,“路泽,你今天开心吗?”

路泽没理她,她接着喊,“我很开心,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路泽眸色微惊,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感从心底溢出,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看着苏黎,忽然有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叮,目标好感值加3,当前好感值50】

苏黎转过身,一张俏脸被风吹得泛红,发丝也有些凌乱,她捂着肚子走到路泽身边,“我有点冷,你外套可以借我穿穿吗?”

路泽点了点头,脱下外套递给苏黎,“我们下山吧,这里风大,很容易着凉。”

苏黎“嗯”了声,穿好外套跟着路泽往山下走,走了没多久,她肚子又开始疼了,早知道就不穿露肚脐的衣服了。

她伸手拉住路泽的胳膊,“我肚子疼,走不动了。”

那句“你背我”在喉咙转了一圈,最终没好意思说出口。

路泽转过身,见苏黎一手捂着肚子,额头泛着细密的汗珠,心下微紧,不待多想便在她面前弯下身,“我背你。”

苏黎没再扭捏,俯身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谢谢。”

她在他耳畔轻声说完,就见他耳尖染了一圈粉色。

他抬手握住她的小腿,起身往山下走,虽是背了人,也没觉得多重,走起路来依旧很轻松。

只是,背上有什么东西软软的,蹭的他心尖发痒,他从来没背过女人,苏黎是第一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

【叮,好感值加2,当前好感值52】

来到半山腰,苏黎指着不远处的温泉馆说,“我想去泡温泉,可以吗?”

路泽想了想两人同泡温泉的画面,不禁脸颊发烫,他喉结滚了滚,正欲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单手环住苏黎的腿,另一手取出手机,按了接听键。

“阿泽,你爸快不行了,你来下医院吧。”

路栩的声音透着焦急,人似是在医院,背景音有医生在抢救。

路泽眸光微闪,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他将手机丢回口袋,调整了下身形,继续往前走。

“下次再泡温泉吧。”他轻声说。

苏黎趴在他肩头“嗯”了声,走了一段路,问他,“你和伯父关系不好吗?”

路泽脚步微顿,“是不太好。”

苏黎想起他幼年时的经历,心下叹息,父不慈则子不孝,他父亲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下了山,路泽先送苏黎回了沈家别墅,这才开车前往医院。

病房里,路家一脉的近亲基本都来了,路泽的继妹,路灵也在。

见到路泽,她眼底不受控制地闪过恐惧,六年前父母双双坠楼出事,她隔天回到家,就见路泽站在楼上同她招手微笑,眼神似地狱罗刹一般。

她以为自己会和父母一个下场,没想到路泽却放了她一马,将她送到了国外。

年初祖父去世,她终于得以回国,葬礼上,堂兄路栩问她想不想报仇,她点头说想。

六年前那件事,路泽做的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可路灵知道,她父母就是被路泽所害。

眼下路泽大权在握,她只能隐忍不发,静待时机。

路泽进门后冷冷扫了一眼病床上苟延残喘的中年男人,见他还没咽气,不禁有些失望。

路栩走过去拍了下路泽的肩,“阿泽,医生刚才抢救及时,大伯暂时度过了危险期,不过他心脏的问题有些严重,怕是熬不过今年。”

路泽抿了抿唇,“人各有命,有些事不能强求。”

路郴听到这话皱了眉,“阿泽,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爸才四十五岁,正值壮年,要不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路泽转过头看他,“二伯,人的死期和年龄是没有关系的,就比如你,出门就有可能被车撞死。”

路郴闻言变了脸,怒拍了下桌子,“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路灵跑过去安抚他,“二伯您别生气,我哥哥这人就是说话直接,他没有恶意的。”

说着,她转向路泽,“哥哥,你快跟二伯道个歉。”

路泽眉眼不耐,“我说的是事实,道什么歉。”

路郴气的不轻,忍不住翻起旧账,“你爸的事,你当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情吗?路泽,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报应吗?”

陈年旧事,再提起,路泽只觉得无趣,他弯起唇扯出一丝笑,“二伯这话说的,好像我爸摔下楼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要不是我那天不在家,您是不是都要将罪责安在我身上,说我推我爸下楼了?”

“凡事要讲求证据,不然谁都可以造谣。”

路郴被这番话噎了下,梗着脖子,半晌才吐出一句,“谁不知道你一直怨恨你爸新娶,还差点杀了你后妈。”

路泽冷哼一声,“二伯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不报警抓我?”

“我如果犯了罪,自有警察评判,不劳您费这个心。”

路泽说完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了病房。

这群人表面是在为他爸伸张正义,实则是想寻他的错处,夺了他的掌家权。

自从老爷子去世后,他们便开始蠢蠢欲动,各种小动作不断。

路泽曾答应过爷爷不动自家人,可若他们非要找死,他也不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