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渊越往深处走，遇见的剑修先辈生前越强。而作为剑渊尽头的修真第一人，聿亓逆向飞奔不要太快乐。
若是在清闲山，他还真没这个能力。可这里是剑渊，是他主宰的地方，比清闲山那缕魂自由多了。
即使聿亓身死，他万年前埋下的魂灵永远笼罩剑渊，这里永远受他辖制。
谢倾等人一路上遇到不少夺舍的先辈，但都在掌控之内，她从未感到危机，唯有聿亓的异动让她眼皮跳了起来。
“有杀气，威压很强。”
时今棠持剑霸气道：“邪魔姐姐莫慌，看我把它削成泥！”
倒也不用，聿亓就是泥状的。
谢倾面色不变，手上铁锹凭空消失回到储灵戒中，素剑争鸣而出，被主人接住转了一下。
气息愈发强烈，众剑修纷纷起势，严阵以待。
周边有灵识的亡魂白骨全溜了，不知是被六个亲传吓跑的还是被那个癫狂老祖吓跑的，反正剑渊是没法待了。
“呦呦呦～～～～”
聿亓那两只眼睛率先兴奋起来，身体随后激动成了海胆状，小朋友们还挺像回事嘛，有趣有趣！
他不管不顾地极速冲击，向着谢倾脑门去，发出一阵惊悚怪异的笑声。
这么一个邪物飞过来，六人都不用多想，齐齐下杀招。
剑气轰动，剑渊崖壁泄落粉石如瀑布倾发。神魂猖狂，眼前时空揭裂缝隙似天混地灭。
“随我来。”
聿亓鬼魅般避过重重剑锋，手指虚点催使空间之力，谢倾眸光微颤，盯着幽魂那只手，半强迫半自愿地闭上了眼。
此刻寂静，神魂入体。
“谢倾——”
顾修言丢了剑，手疾眼快去扶晕过去的师妹，将她护下不至于摔在地上。其他宗门的亲传也来不及收剑，慌忙围了上来。
萧雾担忧不已：“所以那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谢倾吗？”
谢倾倒下，符光也没了。沈熄俯身摸索到顾修言的剑，手抖地递给他，说道：“说不定只是……只是问道，她没那么容易死。”
顾修言接过剑说不出话来，攥紧了谢倾的衣袖。
剑渊之中，这般强大的神魂少之又少，世间难得，何况是与谢倾有联系的人。结合静禅山做法期间谢倾的异常，顾修言大致能猜出一二。
自家祖师爷，应该不会为难人吧？
“咦哈哈哈哈～～又落到我手里了吧？我要把你夺舍掉～～嘿嘿嘿！！”
聿亓的魂域内，变态极了。
谢倾不惊不喜：“你怎么在这儿啊？”
虽然幽魂都长得差不多，但她家祖师爷依旧独领风骚，太容易辨认了。
“这里是剑渊！是我的地盘！我的魂归之地！”聿亓那团幽魂伸了两只胳膊出来，肌肉线条不错，朝天举着，非常生动形象。
谢倾：“……”病的更厉害了。
聿亓说罢，又围着谢倾转圈，用手戳她的头：“你难道没发现我在这里更强一点嘛！嗯？说话！”
谢倾皱眉打掉他的手，“这里是你的魂归之地，清闲山那个坟呢？”
“那是我看戏的地方。”聿亓说了句正经话，他略微一笑，意味深长：“看你们挣扎到什么地步，看这天道要歪向何处。”
看戏？挣扎？天道？
谢倾若有所思：“祖师爷不愧是修真大能，您让我刮目相看啊。”
聿亓轻笑出声，他嘲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不必用正道的眼光来看我，比起什么修真大能什么狗屁敬意，唤我魔头更现实一点。”
聿亓剑下亡魂无数，他是踏着血路走向这个世界的顶峰的，清闲山是他的隐居之所，正道却不是他的心向之处。
谢倾从来不把聿亓当正常人看，不甚在意道：“您把我带过来干嘛，夺舍还是问道？”
“欧呦呦呦呦～～心急了？”聿亓笑容满面地幻出了人身，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谢倾沉默一瞬移开视线，低头抠自己的素剑，她感觉自己眼瞎了。
聿亓慷慨又大方：“喂，多大点事儿？我都不在乎。”
你不害臊是你的事，骚到别人就不礼貌了。
谢倾捂眼不忍直视，替他出主意道：“祖师爷，其实你可以变成火柴人，就是用小木棍代替四肢和躯干。”
聿亓疑惑地眨了眨眼，想了半天那是个什么生物。
他有点嫌弃：“长得太奇怪了吧？”
你平时的形态也没好到哪去。
谢倾：“信我，很帅的。”
聿亓犹豫几秒，催动灵力，真的变成了火柴人。魂状的火柴人，不过头还原来的人头。
张三解锁新皮肤，诡异再上一层楼。
谢倾偷偷瞄了一眼确实，实属震惊了，为什么要留一颗脑袋啊？！你又不用脑子！！
出谋划策的人神经了，执行口令的人却很精神。
聿亓活动了一下新身体，自我感觉良好：“咦哈哈哈哈～是挺帅的哇，你是有点审美在身上的！”
谢倾垮脸：你开心就好。
聿亓咳了咳，负手而立开始装逼。
“由于本人修为太高，死都死不透，至今还有三魂。它们分别用作封剑，镇渊，观清闲。”
“封剑之魂不可移，剑渊的魂便是最强的，清闲山那个魂算是我的私心。”
谢倾思索这话的意思，迟夙缓缓从素剑里飘出来了。
他静默半天，此时终于开口：“镇渊的应是凶剑，你用神魂替了它？”
素剑守剑阁，凶剑镇剑渊。
一个平息邪剑魂，一个威慑持剑鬼。
聿亓万年前为了带走凶剑，割魂替命，代了凶剑镇渊之责。虽然吃了极大的苦，从那之后，凶剑和剑渊都归聿亓掌控了。
“割魂而已，忍得了，最痛苦的是吞魂。”聿亓确实是个狠人，他打量了谢倾迟夙一眼，十分好奇：“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吗？”
谢倾：“我把迟夙那个地方灭了。”
聿亓：“？？？”
还能这么玩？他当时怎么没想到啊？！
现在灭掉剑渊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