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负责人很快就联系上了。
对方让他们下周一带着摊位精美摆台照片和菜品到指定地点进行考核。
方煜问如果通过了需要一次性缴纳多少租金？
那边的回答是一个月摊位费，5000元的保证金和一万元的物业管理费。
方煜大概算了下，那就是四万五。
他们账面上的钱差得远了。
但短暂的思考了下，还是决定一试。
考核通过了的话也不是非要急着进场。
三四万半个月应该没问题的。
...
晚上出摊的时候，方煜又加了些烤串在摆台上，还用平板电脑生成了一些装饰品，招牌旁边做了一组闪瞎眼的暖光灯。
这下整个烧烤摊的逼格又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他360度转着圈拍照，又拿给叶萧然看。
“怎么样，我的拍照技术可以吧？”
“不错，你再给我照一张。”叶萧然一手举着一串烤好的大鱿鱼，一手比了个耶。
方煜噗嗤笑出了声，“傻子一样。”
叶萧然不高兴，催促着他赶紧照。
方煜咔嚓咔嚓给他来了两张，“帅确实帅，就是动作有点僵硬。”
“你有多好？”
“比你好。”
“那我给你照一张。”
“不要！”
两个人在摊前嘻嘻哈哈，全然没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
小男孩慢慢地朝这边走过来，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小心翼翼。
他个子很小，站在烧烤车前，都看不到头顶。
眼巴巴地盯着摆台上的肉串，止不住地流口水。
他没有钱，吃不起，只能看着。
也不敢让老板施舍一点，因为昨天在另外一边的烧烤摊乞讨时被老板给打了一耳光。
今天这家味道好像更好，他不自觉地就被吸引过来。
要不要再试着问一下老板，万一这两个大哥哥心肠会比较好呢？
可是....被打的痛感记忆犹新，他还是退缩了。
方煜给客人装好烤串，正准备接待下一个的时候，就瞟到了他。
脏兮兮的衣服，破了洞的球鞋，还有渴望的眼神。
小乞丐？
不会吧，这R市看着挺繁华的，怎么还有小孩子在流浪？
“喂，小孩，你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家呀。”
这孩子一身酸臭味，站在烧烤摊前别把客人给吓走了哦。
小男孩本来还沉浸在垂涎欲滴的烤串上，被方煜一吼，吓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慌张地连连退后，转身就跑了。
方煜也没当回事，继续忙自己的生意。
今天的客人比以往都多，他和叶萧然可是忙得飞起，当然钞票也是源源不断地进了口袋。
快收摊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吼骂声和低低的哭泣声。
叶萧然和方煜本不想去凑热闹，还要请王蒙喝酒呢。
但王蒙就很感兴趣了，反正他也收完摊，干脆就跑过去看个究竟。
搞得方煜也起了好奇心。
透过围观的人群，方煜一眼就看到那个在他摊前徘徊的小乞丐。
小乞丐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哭得很伤心。
站在他旁边不停咒骂的是死胖子。
“不要让老子看到你，再来这里偷东西，我打死你！”
“我....我没...偷东西，是别人掉在地上的....”
“你还敢嘴硬，老子给你脸了是吗？小臭虫！”死胖子作势又要动手，小男孩条件反射闭上眼睛。
但拳头没有落下来，他缓缓睁开眼。
是烧烤摊那个大哥哥。
“小孩你也打，你还是人吗？”方煜拧着胖子的胳膊，狠狠地把他推了出去。
“关你啥事？我没找你麻烦你倒先找过来了？”胖子怒气冲冲地指着方煜的鼻子破口大骂，“滚远点，别碍事！”
方煜冷漠地看着他，“你是又想被打成猪头还是又想进警察局？你猜警察管不管你这种欺负小孩的畜生行为。”
“.....”胖子一时语塞，默不作声地在那里考虑得失，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要和这两个不好对付的家伙纠缠了。
于是他对着地上的小男孩吼了一句，“臭虫，明天不准来这里，滚回下水道去。”
小男孩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又难过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胖子走了，人群也散了。
小男孩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给方煜鞠了躬，“谢谢哥哥。”
方煜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前不久他的态度也很恶劣。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我..我没有家，奶奶前段时间去世后我就被舅舅赶出来了。”
方煜微愣，上下打量着小男孩。
“你多大？为什么被舅舅赶出来，你爸妈呢？”
“十岁，我爸早死了，我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没见过她。”
“.....”这舅舅是畜生吗？就算不想养可以找个福利院啊，这么赶出来是怎么回事？
小男孩用袖子把眼角的泪花给擦了擦，又说，“我是真的太饿了，我没有偷他的东西，是客人掉地上的。”
天呢，才十岁，就要露宿街头还要饿肚子，这他妈还是和谐社会吗？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准备离开。
方煜叫住了他。
“哥哥还有什么事？”
“你想不想吃烧烤？我请你吃。”
小男孩眨巴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
“过来，趁我还没有收摊，给你烤几串。”方煜实在看不了这么大点的孩子饿肚子。
“叶萧然，可以等一下再收摊吗？”方煜转身问一直没说话的人。
叶萧然看了看小男孩，无声地点了下头。
得到同意，他赶紧往回走，从柜子里拿了点串儿架在火炉上烤。
小男孩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方煜。
这个大哥哥要请他吃烧烤吗？
世界上有这么好心的人吗？
他不敢过去，甚至还往后挪动了几步。
叶萧然按着他的脖子往前推，“你怕啥，我们又不会下毒，你不是饿了吗，过去坐着，那个哥哥烤的串可香了。”
小男孩虽然有点害怕，但肚子却不争气地不停叫唤，那混合着孜然的肉香顺着夜风飘过来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咽了咽口水。
权衡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经得住美食的诱惑，忐忑不安地往烧烤摊走去。